手边还有一屉,一瓶,备好了茶水点心,垫子是丝质棉芯的,考虑地极为周到。
待行了约有百息的时间,苏妙真怀里的幼犬呜呜直叫,她让绿意拿了点肉干出来,一边细细掰碎喂给它,一边腾手给它顺毛。
绿意掩嘴笑道:“姑娘对这小狗太照顾了,倒叫我们做奴婢的看着眼红,你说是吧蓝湘。”蓝湘哪里肯理她,心平静气地说道:“我可不吃一条小狗的醋呢。”她俩自幼服侍苏妙真,是苏妙真身边的一等丫鬟,原是家生子。
苏妙真伸手拍了下绿意的脑袋,“小丫头连毛球的醋都吃了。”绿意向来在她面前随意惯了,捂着脑袋:“姑娘别拍了,我都要长不高了。”
苏妙真一哂:“你本来也不高。”气得绿意直扑腾,蓝湘更笑的不行,一旁伺候的丫头侍琴,侍棋,也嬉笑做一团,七嘴八舌道:“就是,绿意姐和黄莺、翠柳姐姐年岁相仿,却不及黄莺姐高。”“不过翠柳姐是最娇小的”。她们两个年纪稍小,和着侍书,侍画同时被拨给了苏妙真。
“黄莺和翠柳在后头看顾侍书侍画,你们就在这编排人,小心我回头告诉她俩。”苏妙真一说,四个丫鬟齐声求饶——这里头有缘故,虽则绿意蓝湘是苏妙真房里的主管事,但黄莺,翠柳却是王氏三年前在苏州买回来的,两人都极为精通刺绣,模样也好,一向是直接对王氏负责的,时时要去王氏那边应卯汇报女儿情况,是以其他丫鬟都有点畏惧。
诸位丫鬟掰扯了些其他闲话,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成山伯府的近况。
“姑娘在府里行第五,大老爷那边有两个小姐,三老爷也有一个,都比咱们姑娘大,娣姑娘行第二。至于少爷们,咱们弦少爷行第三,长房的问史少爷,问镜少爷都荐了官做。并三房的问道少爷也在国子监读书,听说都文采斐然。”
“不对不对,明明听说就咱们问弦少爷厉害,乡试一下子就中了次名。四少爷都说不是读书的料。”
“老太君高寿,七十有余了,以前老太太最疼姑娘你了,这次回去老太太肯定高兴坏了。”
“也不知道京里是个什么样了?现在那东城的刘记点心在不在?之前只听大姑娘身边的,啊不对,该改口叫二姑娘了,春杏说……”
“还有永安侯府,那可是咱们太太娘家,和府里就隔了一条街,侯府的长媳是定国公的次女,定国公可不得了,出了贤妃娘娘呢。”
“要我说广平侯和武定侯才厉害,一个府里出了皇后娘娘,一个做了山东都指挥使司,两家还是姻亲。”
……
苏妙真听到这些公侯伯爵就头疼,又不忍打断谈性大发的诸位丫鬟,抱着毛球往外错了错身,微微卷起了点帘幕往马车外看去。
已近十月,秋高气爽,沿路官道旁草木郁郁,间或有小菊点缀,看过去也十分清爽。
马车外跟从的侍卫听到动静,也并无人抬眼看她,可见成山伯府规矩不差。
苏妙真倒不知道这里头的人多半是二房留在京里的人或公中拨给二房的侍卫奴仆,二房除了苏问弦都远赴江南,这些人一贯教由苏问弦管束,而苏问弦一向御下有术。
与此同时,本骑马在前的苏问弦回过头和苏妙真对视了一眼,挥鞭给身边一高大侍卫交代几句,缰绳一勒,往苏妙真的马车旁行了过来。
苏妙真暗暗咋舌,怕他似这世界的某些迂腐男子,连她掀了帘子透气都要生气,心中惴惴不安,但见他面色无痕,看不出喜怒,忙挤了个自认为最甜的笑出来:“问弦哥,我太闷了才卷了这么一点帘子。”
“你傻了吗?”那小公子没料到她居然不闪躲,急了:“躲都不知道躲,眼瞎不成?”
酒醉的人在神经控制上本来就滞后,苏妙真更是那等量浅的人,心里头急得要命,却私活管不住手脚,故而没防备被打中,现在听这小少爷怒吼着让她躲开,不知哪根筋不对,开始往后退,一个趔趄,却踩到衣裙下摆,往后栽倒那凉亭外浅水池子里头。
正是千钧一发之间,苏妙真眼见得那小少爷疾步扑来,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蹭一声把苏妙真扑到在地,两人滚到凉亭冰冷的地面上,同时“哎呦”一声,是两人的脑袋撞到一起。
苏妙真下意识反推开那小少爷,一把用力,将那小少爷得上身撞上座台,疼得他嘶嘶喘气:“你这是要害人命,狗咬吕洞宾,早知道就不过来拉你,让你掉池子里淹死得了!”
苏妙真见他疼得直皱眉,讷讷寻个理由道:“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是刚刚为了搭救你,垫在地上当你的人肉垫子不说,还生生撞到这个尖角上,哼……再说了,本少爷还怕你赖上我呢,先说好,你可不能赖上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啊,你这种野丫头我母,我娘亲可不会答应娶你的。”那小少爷怒瞪着苏妙真道。
苏妙真被这么一吓一撞,酒醒得七七八八。又听这小少爷急急忙忙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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