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云渺。”荀斯桓冷不防停了讲话,叫住他,点了点自己跟前的座位,“坐这里。”
&ep;&ep;那位置在长条桌长边一侧的正中间,和荀斯桓隔着桌子面对面,可老板钦点,焉能不从,许云渺抿了抿嘴,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ep;&ep;与会匆忙,既没电脑也没纸笔,只有一杯透着悠闲的咖啡,还偏被要求坐在老板正对面,许云渺尴尬至极,无所适从。
&ep;&ep;所幸,坐他隔壁的阮皓翔挺慷慨,把自己的电脑推来一半,示意两人合看。
&ep;&ep;“忘记中午要开会了吧?”阮皓翔压低声音问,“荀哥就是对大家要求太严了,大中午的搞研讨,我也总忘记。”
&ep;&ep;“啊?嗯。”许云渺尬笑一下,一掀眼皮就见荀斯桓正面无表情地瞪自己,登时头皮发麻,笑不出来了。
&ep;&ep;会议通知没收到,研讨主题不知道,许云渺靠着工作经验胡乱听着,好在话题是关于化工行业的,他并不陌生。
&ep;&ep;研讨过半,荀斯桓忽然点了他的名:“我们许云渺律师之前有非常丰富的化工行业经验,许律师也给大家分享一下?”
&ep;&ep;许云渺暗暗震惊,心道,荀斯桓这人也是够小心眼的,刚才连他坐哪儿都要挑刺,现在明知他没准备又非要他发言。
&ep;&ep;该不会觉得他迟到是故意的,是仗着荀斯桓对他有意思就“恃宠而骄”,所以要杀杀他的嚣张?
&ep;&ep;许云渺内心愤懑,只能凭着记忆,硬着头皮介绍了几个在项目中亲身经历的特殊情况。
&ep;&ep;没想到,亲身经历勾起了大家的兴趣,讨论一时热烈起来,还有人主动提问,他便都认真回答。
&ep;&ep;一时聊上了头,许云渺顺口提起了一句消防问题相关的特殊要求,不料这一提,热烈气氛瞬间冷却了。
&ep;&ep;荀斯桓脸色明显一沉,望过来的眼神里,些许烦躁,些许责备,些许失望。
&ep;&ep;众人眼神交流,都是欲言又止,等了半天,沈均出来做了那只“出头鸟”。
&ep;&ep;“许律师的经验真是丰富,我们大开眼界啊。不过,你刚才提到的消防问题,因为前年法规新修,现在已经……失效了。”
&ep;&ep;沈均说完礼貌一笑,解围的心思不多,嘲笑的意味挺满,心中觉得这位颇受欢迎的许云渺,也不过如此。
&ep;&ep;据沈均的了解,云寰的这位荀老板,在工作上最不能容忍的是两件事。
&ep;&ep;第一,是不遵守规矩,比如,开会迟到,上交成果错过期限,写文件没遵守事务所统一模板。
&ep;&ep;第二,是犯低级错误,比如,文件里有错别字,以及,像许云渺这样,引用了失效的法规,还大谈特谈。
&ep;&ep;在座的也都深谙这条“潜规则”,此刻谁都不敢做声,只等着向来严苛的荀斯桓开口训人。
&ep;&ep;许云渺心凉了半截,丢脸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替自己委屈——前年他还缠绵病榻,哪知道什么新规?
&ep;&ep;半晌,荀斯桓轻咳一声,咳得众人心头一紧,纷纷低头看手,屏住呼吸。
&ep;&ep;“云渺的提示很好。”荀斯桓一本正经道,“行政处罚有三年的追溯时效,前年的规则当然也要关注。”
&ep;&ep;此话一出,气氛更加诡异,大家纷纷眼神交流起来——
&ep;&ep;“什么情况?荀老板中彩/票了?还是事务所又有客户要上市了?”
&ep;&ep;“还有,‘云渺’这么亲昵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ep;&ep;研讨会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ep;&ep;荀斯桓会后回答了几个提问便晚了一步,本想借机找许云渺聊聊,一扭头,人已经没影了。
&ep;&ep;他刻意绕了路,从许云渺办公室前经过,透过玻璃幕墙,看见对方正在翻阅方才提到的新法规。
&ep;&ep;他敲门进去,沈均先打了招呼,许云渺闻声回头见了他,眼神闪躲,而后站起来,乖巧说了句抱歉。
&ep;&ep;荀斯桓倒没生气,许云渺这几年什么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可当着别人,只能公事公办地说些老板该说的话。
&ep;&ep;“迟到的事,下不为例。会议要记得设好提醒。还有,天这么热,中午就别跑大老远去吃饭了,万一又……”
&ep;&ep;荀斯桓差点说漏嘴,话锋一转:“要是中暑就不好了。”
&ep;&ep;许云渺乖乖立着听他训话,表情无辜,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手指无意识地摆弄案头的绿植。
&ep;&ep;荀斯桓太了解他了,看这反应就知道许云渺是心里有委屈,还有有些不服气,再一看被他摆弄的绿植,忽地有些烦躁。
&ep;&ep;绿植是用上回装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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