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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虞睡梦中听见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很密集很吵,还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肚子饿的咕咕叫,孩子也在肚子里乱动。

眼睛一睁一阖,反复尝试,才睁开双眼,手撑着床边,不停干呕。

呕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恨不得把胆汁都呕出来。

“呕……呕呕呕~”

白露闻声点燃烛火,吓了一跳,公主有孕三个多月,从未害过喜。

第一次就如此严重。

把痰盂摆在她面前,顺着她的背,企图让她舒服点。

“公主……”

她吐的差不多,脸色苍白,扑十层粉都盖不住。

白露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喂她漱口,将她扶靠在枕头上。

她虚弱道“白露,我好饿,想吃一念哥哥煮的面。”

皇后下了令,让所有人瞒着公主,不能让公主知晓鬼灯家主的情况。

白露咽了咽口水,想着怎么把公主忽悠过去。

掩饰笑笑道。

“好,好,不过……家主受了点小伤,已经上药休息了,奴婢让御厨照着做一份来可好?”

她闻言掀开被褥,光溜的脚踩在了地板上,焦急道。

“伤的很严重吗?我去看看!”

白露连忙阻止,将她的脚塞在了被褥里,淡笑道。

“家主休息前,特意嘱咐奴婢,让公主醒来不用急着去看他。”

“说深秋寒露,公主遇冷又遇热,会生病的,对自己不好,对孩子也不好,他会心疼的。”

她闻言,闹了个脸红,默认白露将自己塞在被褥里。

摸着肚子,笑意盈盈道。

“那你快去,我真的好饿。”

与肚子里的两个小豆芽交流感情,含着被偏宠的炫耀。

“你们爹爹明早,还要给娘亲蒸肥美螃蟹呢?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也不行,那是我的。”

白露闻言脚步一顿,抹了眼角的泪,若无其事的走出房门,脱力的靠在墙上。

庆幸公主怀孕,脑子不够用。

她拙劣的谎言经不起推敲。

如果只是小伤,家主岂会与公主分床。

无精打采的往前走,被皇后喊住。

“白露。”

白露打起精神行礼道。

“奴婢给陛下、皇后、太子请安!”

“公主醒了,让奴婢去给她拿吃的。”

三人闻言,身心一震,皇后道。

“囡囡她没怀疑吧!”

白露叹气道“现在没有,但最多只能瞒到明天早上。”

“要不还是告诉公主吧!万一公主知晓是谁下的毒呢!”

“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

“看着公主的眼睛,奴婢真的撒不出更大的谎了。”

白露话落,垂头丧气走向厨房,让御厨做那碗具有欺骗意义的大碗宽面了。

深秋风瑟瑟,人心冰凉凉。

皇帝皱眉道“他此刻还是淑庆的驸马,待在永安公主府属实不妥。”

死在这更是不妥。

皇后眼中闪过寒光,淡笑道。

“那陛下认为,他待在哪里比较妥当,鬼灯府?或者把淑庆宣来。”

“丈夫受伤,妻子不在说不过去。”

鬼灯一念的仇人是鬼都不可能是人,他们遇到刺杀蹊跷不得。

与二人都有牵扯的人,唯有淑庆,心思诡异,善于心机,一朵伪装成菟丝子的食人花。

看着囡囡的份上,她也愿意照拂一二。

伤害了囡囡宁错杀也不放逐。

皇帝叹气道“囡囡此刻的身体状况,怎能与淑庆对上。”

皇后阖眼道“那陛下下令搜查城,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刺客,逼出解药,他死了,囡囡根本撑不到…………”

沈聿怀是她侄子,也是外人,囡囡的情况多一个人知晓,都会引来口诛笔伐的风险。

季天晚又噼里啪啦嚯嚯了一大堆瓷器,拿起那块救赎了她半生的莲花手帕及包裹在帕子里的莲花簪。

她与季天虞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季天虞的及笄礼也是她的及笄礼。

季天虞俯视立于高台,接受所有人的拜贺,阖宫欢庆,世间珍宝供她挑选。

她只配躲在不起眼的地方,仰望季天虞的高贵美丽,捡点季天虞不要的残羹薄礼,缩回不如犄角旮旯的宫殿,看着同父不同命的烟火。

簪子与手帕是她收到最正常的礼物。

她花了好多年才找到送礼之人。

用一生自由换取了与他的婚姻。

最终还是被季天虞抢走。

季天晚五官扭曲,咣啷一声,掀翻了书案,眼里流着泪,嘴疯魔的笑着。

指着地板,使力跺脚,嘶吼道。

“凭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还要夺走我晦暗人生里的唯一的曙光。”

“我才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你算什么……你就是一个仗着有父皇宠爱的纨绔。”

“恬不知耻跟有妇之夫行苟且之事的贱公主。”

说到此,她疯狂大笑,让天下人皆知东泽唯一嫡公主是天下第一荡骚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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