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而,记忆的齿轮确在午夜经常恣意开始转动,走吧,
&ep;&ep;期末最后一次登山社社课,一群人挤在讲桌周围讨论着暑假的活动。收回视线,重新定点在允修司的手指,指骨分明、修长白皙,完全赏心悦目,我是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对手指的偏好。
&ep;&ep;稍微远离吵杂的暴风圈,与允修司坐在教室最后方的课桌,儘管我们各自坐着不同的事,他看着案例分析书,我滑滑手机,有时候会翻翻统计学课本。
&ep;&ep;他们都习惯允修司不插嘴,胡闹过头了才会眼神压制。
&ep;&ep;这次天马行空,甚至近乎说走就走的旅行,我设想了会被允修司驳回,隐晦的责骂他们没脑之类,发现他才是最不按牌理出牌的。
&ep;&ep;我盯着他,没料,他唇角微扬,深色眼里承载着一脸懵样的我,嘴上一派轻松说着。「听起来很好。」
&ep;&ep;「……很好?阿司刚才是说很好?」
&ep;&ep;一群人在三秒鐘的怔楞过后开始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鼓譟。
&ep;&ep;连话题都有些走样。
&ep;&ep;「哎,哪会说不好!这活动不是摆明了需要过夜吗?嗯哼……你们懂的。」
&ep;&ep;「懂个鬼,别污染小学妹,人家还没满二十岁。」
&ep;&ep;「满十八就能了……哎哟!下手轻一点!要打成白痴了!」
&ep;&ep;「本来就白痴,别想赖到我身上!」
&ep;&ep;闻言,我理当愕然。但是,相处许久时日,已经充分学会置身事外以及充耳不闻。红着脸颊,若无其事转着笔,低头思索着题目。
&ep;&ep;都忘了我再怎么佯装镇定,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有最独特的气息与魅力,能够让人一瞬间散了绷紧的理智。
&ep;&ep;一瞬间乱了呼吸与心跳。
&ep;&ep;感受到他温吞的呼气,温热的拂上脖颈。我立刻伸了手摸住,语气带着气急败坏的羞涩。「干什么呢……」
&ep;&ep;他轻笑,撩得人不要不要。
&ep;&ep;「要是真的成行,去不去?」
&ep;&ep;「我、我会努力争取……」
&ep;&ep;话语忽然煞住,梗在喉咙。眼神慌乱,他的下一步太难预测,允修司放下厚重的书本,稍稍侧过身子,清澈黑亮的眼眸涌起非比寻常的真诚。
&ep;&ep;攥住我的手足无措,笑意更深了几分。
&ep;&ep;清冷的嗓音似乎染上高山了凉爽,过境我身边的暑气,揉杂成最舒适的温度,徘徊周遭。
&ep;&ep;「听过有一种植物是薄雪草吗?」
&ep;&ep;「薄……雪草?」
&ep;&ep;「玉山上面的特有种,样子像晶莹的雪花,欧洲也有相似的植物是高山火绒草,曾经被用来代表阿尔卑斯山登山者,呈现阿尔卑斯山崎嶇、粗獷、纯朴的美。」
&ep;&ep;「呃……」
&ep;&ep;怎么忽然帮我科普了?
&ep;&ep;静静听着他解释,我眨眨眼睛,还没在他的字里行间抓出重点。
&ep;&ep;他弯唇,眉眼的弧度一样耀眼。「我们去看薄雪草。」
&ep;&ep;「哎?」
&ep;&ep;「他们八成会将行程定在国外,怎么说都可能是他们在登山社最后一次活动,就要毕业了呀。」
&ep;&ep;我失笑,忍不住打趣。「你距离毕业还久着呢。」
&ep;&ep;他难得一怔,显然没想到我的反击,扬唇,捏了捏我鼻子。分明是细微又轻柔的举动,落入大家眼里,成了猛烈又刺眼的攻击。
&ep;&ep;「哇哇哇闪闪闪,闪得我眼睛张不开。」
&ep;&ep;「痛痛痛!需要一副墨镜啊!」
&ep;&ep;咬紧了唇,抓了抓后颈减缓尷尬,最终,与允修司对望两秒,默默松了神经微笑。
&ep;&ep;也许,有他在的地方,我永远不会忘记该如何展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