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下来,断掉的木刀漂浮在空气中,木屑飞舞,仿佛一场褐色的雪。
路明非的木刀堪堪停在一个距诺诺面门几公分远的距离,她的瞳孔收缩面色惊讶,但是却不动。
不动的不止是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连高架桥上的车流都被生生截止,飞舞的萤火虫变成了一粒粒光点。
整个世界安静地仿佛沉睡。静谧的仿佛被人按下了定格,世界被抽离成了一张照片。
“出来!”路明非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这个定格的世界里,他仿佛是唯一的异数,他血红的左眼一瞥,就看到了一个坐在天台上的人影。
这是个看过一眼就很难忘却的男孩儿,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
男孩长的与其说俊秀不如说漂亮,路明非在两个世界都不曾见过任何一个大男孩像他那么漂亮,带着一种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稚气,高雅得好像生来就不曾踩过灰尘,像什么跟他走一个路线的三兽士喵呜,简直不配给这位提鞋。
但奇怪的是这种看上去就爹疼娘爱的好少年,眼睛却里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孤寂,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
“交换么?”男孩儿轻声说,黄金瞳中流淌着火焰般的光。
等等?黄金瞳?
路明非愣住了,这个看上去一脸亚洲人外貌的家伙长着一双金黄色的眼睛?
“等等,我刚才在干什么来着?”路明非拍拍额头,突然感觉藏在后腰的恶鬼缠身低低的嘶吼着。
仿佛恶鬼的低吟。
他拔出短剑,雪亮的剑身映出他茫然的脸,和血红色的,属于泰兰德的龙瞳。
“这怎么回事?”路明非紧紧捂着左眼,他没有使用恶鬼缠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问男孩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恢复?”
他不假思索的话刚出口自己就愣住了,就他所知这世上已经没有帝具了,两个世界没有丝毫联系,他却理所应当地向男孩儿询问出声,仿佛对面是他的故人。
“恢复?那么你是拒绝了?”
男孩儿淡淡的说,没有失望的神色。他伸手打了个响指,恶鬼缠身顿时安静了下来,路明非惊讶的照着剑身,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你已经入局了。虽然跟我预计的不同,但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男孩儿看着他,淡漠的仿佛看着个死人,“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再见。”
他站起身来,突然消失了,仿佛有什么无上的伟力,生生把他从世界抹去。
于此同时世界回复了正常,高架桥上继续川流不息,诺诺的木刀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清响。
路明非的木刀停在诺诺的面门上方,还好他稳稳的握住了,没有出现什么辣手摧花的残忍景象。
“嚯,师弟,你真有两把刷子嘿。”诺诺高高兴兴的拍着路明非的肩膀,仿佛一点都不介意刚刚的事,“这是不是你的什么家传绝学啊,刚才劈那一下我感觉在卡塞尔里也排得上号啊。”
路明非咧咧嘴,随口胡说八道,“啊对对对,这是我压箱底的神梦想一刀流,暴击增加百分之五十的攻击力。”
他很感激诺诺没有直接勃然大怒开始摇人,看来她真的只是抱着切磋切磋的目的来的。
“话说你的眼睛......”诺诺看着路明非的眼睛,疑惑的说。路明非心里一颤,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答。
“挺好看啊,一点也不像打游戏打多了的样子嘛,仔细看看师弟你还挺可爱的。”诺诺凑上去观察,近的路明非可以从她的瞳孔看见自己的倒影。
“......”路明非额头三条黑线。他又想起了那个霸道的女王,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还一门心思想把他收入帐中,理由竟然是因为他长的可爱,笑容单纯。搞的夜袭人人调侃路明非可以去靠卖身吃软饭。
“可爱不太适合形容一个男人吧,”路明非也跟着转移了话题,他不知道诺诺是单纯的没有看清楚还是想要岔开话题,但他也送了一口气。
“可爱是形容小朋友的。”路明非暗暗的想,刚才的小男孩儿倒可以称作可爱,但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韬光养晦嘛师弟,我看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准备准备去学院吧。”诺诺捡起风衣披上,“现在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学院那么重视你了。到时候可别忘了答应跟师姐混的承诺。”
“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啊。”路明非笑笑,把木刀随手扔掉,两人并肩下了天台。
深夜,路明非默默的看着天花板。战斗中他失控了,最后的一刀不属于他的意志。
当时仿佛突然燃起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怒火,让他暴虐的想要摧毁一切敌人,明明知道对面没有杀意,甚至连恶意都没有,但是他仿佛要和对面不死不休。
“被泰兰德侵蚀了吗......”
路明非捂着左眼,开始回想。确实,泰兰德是以生命力着称的龙形危险种,无论是荒漠还是冻土,它都可以适应环境通过自身的进化变得更强。
最可怕的是,龙的肉体还活着,这已经超越了帝具的范畴,涉及到某种永生或规则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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