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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仿佛有人在用热帕子替自己一遍遍擦着额头和手心,随着水汽蒸发,额头凉凉的舒服极了,顿觉好受了许多的竹卿复又昏昏睡去了。

半夜醒来天旋地转一般,竹卿觉得口干舌燥,嘴唇上的皮粘在了一起,使劲张了张嘴才将两片嘴唇分开,嗓子也如同吞了个毛栗子似的扎扎的痛。

竹卿想要下床找水喝,刚掀开被子,青池已然到了身旁,问道:“是要喝水吗?”竹卿尚且懵懂:“师父何时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青池关切道:“你可晓得自己发热了?若非我回来借着蜡烛看见你脸通红觉得不对劲,摸了摸头才发现你烧的滚烫,你怕是要这样烧上一夜了。”

说完递了杯水来:“喝吧。”

竹卿方才知道原来刚才是师父在帮自己退热,接过水来道:“应该是刚才不小心在窗口着了风,不打紧的,明天早上就会好的,师父快睡吧。”

青池看着竹卿躺下,帮竹卿掖好被子,转身去了榻上休息。

竹卿刚躺下就发觉被子里的汤婆子贴着脚心暖暖的热着,这原是怕师父冷给他取暖的,估计是青池发现自己着凉发热,又塞到了自己脚下。

竹卿道:“师父,这汤婆子还是给你吧,那窗子不严实有些漏风,我有帐子挡着,不冷的。”

暗中传来声音:“我用不着,你留着吧。”

竹卿想起晚间去主屋多要一床被褥时,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孩,旁边一个年轻女子焦急的看着男子怀中的孩子,想到方才老人家所言,这婴孩就是他的孙女了,这男子自然是婴孩的父亲。

男子将女婴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轻声的哄着,女婴开始还有些烦躁不安,啼哭不断,想必是感受到了父亲的关怀,渐渐的安心睡着了。

可男子并未将熟睡的婴孩放在床上,而是一直抱在怀里,柔柔的拍着,满脸慈爱。

小时候师父也是这么哄自己的吧,听门主说起过,自己小时并不好带,许是襁褓时被扔在竹林里受了惊吓,小小女婴听到一点动静就会醒来,半夜里时常哭闹不止,青池就抱着她耐心哄睡。

有时候天气好月色朦胧,青池将她包裹严实抱在院中散步,小小院落里来回走过无数遍。

青池有任务必须外出时,只得将竹卿托付给师兄岑山照顾几日,岑山并无家室,也从未照顾过小小婴孩,常常手忙脚乱,待到青池回来时,不免要请吃一顿。

还未做门主时的岑山说起这些时曾道:“你可真是闹腾啊。”那会自己不过七八岁,并不晓得其中的含义,如今却恍然。

竹卿有点想哭,眼泪不由控制地从眼角滑下,婴孩时的记忆早已不存在,原来自己也被人这样抱在怀里如同宝贝般的疼爱过。

第二日醒来,脑袋更加沉重了,呼吸也更加急促。

青池不由得着急起来,道:“我问了老人家,这村里没有好的大夫,往前走二三十里有个县,县里有大夫,你坚持一会,我带你去县里看看。”

正收拾包袱,老婆婆带了两块热热的饼来,对竹卿道:“先吃些吧,身上暖和了再走。我说过几天病好了再走,你爹紧着带你上县里看病去,也好,年轻人万一留下病根可不得了呦。”

青池道:“多谢老人家,您家孩子还小,免得不留神染给小孩子,就不多叨扰了。”说完从怀里拿出事先备好的银制长命锁,递给老人家,道:“这长命锁留给孩子保平安吧。”

老婆婆正要推辞,青池恳切道:“你我家中都有孩子,舐犊之情都是一样的。这长命锁您就收下吧,也望您家孙女早早病愈。”老婆婆似被说动,道了谢收下了。

骑马上路,竹卿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平衡,浑身没有力气。

青池看到她这样,将包袱都放在竹卿的马上固定好,让竹卿坐在自己身后,竹卿只需抓着自己的衣服即可。

因着竹卿身体不适,骑马骑不快,快半个时辰才到县里,找了家医馆开了药,又找了家客栈住下。

安顿好竹卿,青池去找店小二帮忙熬药。

谁知店里生意红火实在太忙一点都顾不上,脚不沾地的店小二将药罐炉子的使用权交给青池,匆匆招呼吃早饭的客人去了。

青池倒也轻车熟路的熬起药来。可能是在林中淋雨太久的缘故,竹卿小时候时不时生病,青池几乎是一口牛乳一口药的将她喂大,直到三四岁时才不用经常喝药。

青池是又恨又心疼,看着小竹卿不愿喝药哭的小脸通红的模样,青池心里狠狠骂着那个遗弃竹卿的人。

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汉,从未因为练功和受伤流过一滴泪的人,看着怀中哭泣的女孩儿,竟也心疼地流泪了。

将药熬好晾温端过去叫竹卿吃药,竹卿本就未睡熟听到青池进来立刻醒了。

看着一大碗乌黑如墨汁的药,竹卿呼吸顿了顿,接着认命的举起碗来一饮而尽,幼年时频繁的喝药经历为此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她从不惧怕喝苦药。

腥苦的余味尚未散去,青池拿出一包蜜饯梅子来。

竹卿见了高兴不已,皱紧的眉头立刻散开,忙不迭从青池手里接过梅子后先塞进嘴里一颗,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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