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丫头,你说的事情可有什么证据?”荣福堂里清静下来,宋询酝酿几分,开口询问。
“柳氏库房里的首饰字画,我这里有清单,与亡母生前所属嫁妆一一对应。”宋璃早就列好单子,一直随身带着,让宝月递了过去。
“老爷!这不过是暂存在妾身这里,等璃姐儿出嫁的时候,妾身一件不落部奉还。”柳氏自诩做事滴水不漏,根本不相信宋璃有任何实质把柄,当即声辩。
宋询细细看过单子,派人去核对一番,没有差错,听了柳氏说的,继续问道,“等你出嫁时有我做主,你生母的遗物不会少一件,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蓄意侵占?”
宋璃微顿,“月梅是她的心腹,用上家法,她不敢不招。”
“重刑之下岂有真言,这道理老爷再清楚不过。”柳氏站起身,找回底气,和宋璃争锋相对,“再退一步,若是用了家法也没用,璃姐儿打算到时如何再泼我脏水?”
柳氏能在府里横行这么多年,肯定有几分驭人之术,月梅要是真抗得过去,自己还能说什么?
宋询看宋璃默然,重叹了一口气,“那你说的瑜丫头对你图谋不轨,致使你落水呢?”
落水的时候她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怎么说都会变成双方各执一词。没有板上钉钉的铁证,柳氏巧舌如簧,几句就能替她自己和宋瑜开脱过去。
宋瑜见母亲逐渐占回上风,心里怯意消失,“你根本就是血口喷人,刚才竟然还动手打我。”说着捂住脸,委屈万分,“母亲,女儿从小到大,还从未被如此羞辱。”
柳氏话里拖着憋屈的尾音,“璃姐儿是你的嫡姐,长幼有别,你有什么骂不得打不得的?嗯?”
字里话间明嘲暗讽都冲着宋璃来,宝月看小姐不仅没有反驳,还稳坐泰山,着急起来,眼神频频飘过去。
宋璃心里自有计较:之前闹的天翻地覆,宋询都能忍住气,现在事情说开,她反而轻松,前世宋询不知道柳氏的真面目,现在他面对柳氏温良贤淑的样子可能是装出来这种可能,还能如此冷静,两方的说辞都听的进去,宋璃一点也不担心宋询会偏私,对自己而言,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各打五十大板,但能撕下柳氏伪善的面具,目的就已经达到。
至于两人狗嘴里要吐出什么东西来,宋璃根本不屑一顾。
果然宋询沉吟片刻,发话了,“闹的乌烟瘴气,璃姐儿和瑜姐儿都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出府!”
“老爷……”柳氏欲言又止,“铺子……”
宋询一挥手,“等我下去查清楚,若真如璃姐儿所说,你就别操心了,对了,既然璃姐儿担心,你就把岳氏的嫁妆都送回苎萝院。”
刚才自己承诺可以交回去,现在柳氏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咽,轻叹了一声,“妾身领命便是。”
这句话一出,宋询看向柳氏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好了,你也受委屈了,璃姐儿心思重,她不乐意的事,你今后就少管些。”
宝月心里翻了个白眼,能不管就烧高香了,哪次不是她们主动招惹的?
这个结果在宋璃预料之中,她起身,“既然父亲有公断,女儿现在就回去思过。”
至于铺子,只能先空几天了。
等众人散去,已经月上梢头,柳氏服侍宋询睡下,一眼扫到月梅肿着的双颊,顾不上洗漱,匆匆去了苎芳院。
宋瑜哪里能心平气和的就寝,先是对杜鹃一顿拳打脚踢,怨恨她没有及时出面帮腔,又边敷脸边咒骂宋璃。柳氏赶到时,杜鹃被罚跪在院里,冻的瑟瑟发抖。
看到杜鹃颓丧的样子,柳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宋璃算什么东西!当着宋询的面整治宋瑜不说,还开始对自己吆五喝六,就连她母女二人的侍女也不如那边争气。
当即踹了杜鹃一脚,“上一边跪着去!跪不够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杜鹃和宋瑜一样的年龄,却比宋瑜矮了一个头,被猛踹了一脚,歪着身子垂着头,瘦小的身躯一点一点挪过去,跪在墙角的阴影中一动不动。
柳氏进屋,看到一地的杯盘狼藉,宋瑜见柳氏过来,先是起身掉了几滴泪,又恶狠狠道,“她这么不饶人,还不是因为有了靠山!”
柳氏心疼地抚了抚宋瑜还留着印记的脸,“你父亲算什么靠山,给她留了几分好脸色,她就能翻天了么?”
“母亲!就算父亲能纵她一时,可有瑞哥儿和我,父亲的心肯定是向着母亲的!还不是因为她的婚约!”宋瑜跺脚,“安平王府!”
柳氏自然想到了这一层,无可奈何地点头,“上次入宫,她和安平王妃相谈甚欢,也没听到王府那边有什么不满意,不过……这安平王世子不算什么良配,就随她去,我看她能作威作福几天。”
“母亲这话不对。”宋瑜站起,走到窗边,看到杜鹃摇摇欲坠的身板,恨不得跪着的是宋璃,“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可转念一想,就算卫世子不是良人,但世子妃的名号却不是唬人的,她现在还没成婚都如此嚣张,将来嫁过去,只要一天是世子妃,她就会一天不让我们安宁。”
“怎么会呢,她敢仗势,那些御史言官的弹劾奏章是摆设么?”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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