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还天真。
竟然跟袁喜莲理直气壮地说道:“三姐姐,你弄错了,这本来就是我外祖父张家的宅子,我出生就住在这里,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反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你这姓袁的才对!”
这话对袁喜莲来说,端的是刺耳挤极了。
袁喜莲顿时瞪大了眼睛,性情急躁的她,还没待动手打她。
在一旁亭子里插花的小姑姑袁春芳,就被刺痛了心窝子。她丢开花剪,命丫头打她两个耳光,让她清醒清醒,她说的是什么话。
袁春芳是袁老太太的老来女,她出生没两年,袁老太爷就死了。
要是按着袁老太太素日对袁滢雪的说辞,袁春芳也该是克亲的贱命!可是袁春芳却是袁府上下谁都不敢惹的,袁老太太的心肝肉。
她冷笑着地说道:“不错,这院子从前是姓张,可谁让你们张家的人都死绝了呢?如今这就是我们袁家的底盘,谁让你爹姓袁。我们是你爹爹的血脉亲人,我和你爹还是一个亲娘,关系比你近多了,你信不信我就把你打死了,你爹也不会怪我?”
袁春芳自小就非常的嚣张跋扈,她理直气壮的将占有别人的东,再套上一层冠冕堂皇的歪理。
“书里都说了,儿女是从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女的一切都是父母的,这里是你的,也是你爹的,你爹的,也就是我娘的。我娘疼我,我娘的,就是给我的。”
说到这里,袁春芳傲慢地扬起脸,高高在上地看着:“今天我就把话落在这里,你就是不配来这个园子。”
“我说你不配,你就是不配。”
她挨了锦书两个耳光,委屈地看着袁喜莲和袁春芳得意的笑容。
想着娘死的时候,万般的眷恋,还有不舍,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娘后悔了,后悔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她忍不住哭起来。
“你说谁不讲理?”袁喜莲扑上来就要打她。
采菱急忙护着她:“姑娘,我们快走吧。”
她们主仆两个,被紫衣和锦书带着几个丫头推出了老远去。
看着袁春芳和袁喜莲几个在亭子里,赏景作画,聊天说笑。
她该明白的,她这小姑姑是从根儿就坏了的。
她是袁老太太的老来女,比大伯娘朱氏生的长女袁喜苹还要小五岁。而在五岁记事儿的时候,她父亲袁有仁就娶了她母亲张氏。
袁家十几口种田养猪的庄稼户,麻雀变凤凰,过上了再不用吃苦,还呼奴唤婢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袁大朗变成了袁大老爷,袁三郎变成了袁三老爷,袁大郎媳妇是大太太,袁三郎媳妇是三太太,女儿们变成了姑娘,儿子们都成了少爷。
她是袁家几个老爷疼爱的小妹妹,庞老太太太的心头肉,于是从五岁开始,过的就是绮罗丛中长大,娇生惯养的好日子。
袁家曾经的苦,她一点儿都没有经历过,自她记事起,她就是这家里最娇贵的千金小姐,她连她母亲张氏都不放心眼里,何况死了娘的她。
————
“姑娘,是不是走的累了?奴婢扶您回屋再躺一会儿?”
看着袁滢雪站在院子里默默地出神,采菱以为她是累着了,放开手里的活计走了过来。
袁滢雪点了点头,腿确实有些酸疼。
采菱扶了她,刚刚进了屋子,就听到外头采芹的声音。
“姑娘,五姑娘来了。”
袁滢雪眸光闪了一闪,没有去门口相迎的意思,径自就在椅上坐了下来。
她听着外头传来熟悉而有陌生的嗓音,“采芹,四姐姐她好些了没有?”
这声音,在记忆里那么遥远,现在离的这么近。
采芹便回道:“多谢五姑娘关心,我们姑娘已经好多了。”
听着二人说话,没多久。
门口一阵响动,她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十来岁,梳着双丫髻的少女,缓缓的进来了。
她皮肤白嫩,有一张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不大却有神的丹凤眼,鼻尖小巧,嘴唇也是小巧的,眨巴着眼睛闪着惊喜的光芒。
素白的一双小手,一手握着一柄如意桃花扇,一手素白的手指轻轻巧巧地提了一下,水绿色绣着白兰花的襦裙,穿着碧绿色缎面绣鞋的小巧足尖儿,在裙摆下一闪而过,人已经纤巧地跨过了门槛,进了屋里来。
瞧见袁滢雪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她眼睛一亮,眼角的那小粒黑痣似乎都洋溢着喜悦:“四姐姐,你看起来真的好多了。”
说着,便往她跟前来。
袁滢雪便微微一笑:“五妹妹,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是袁家三房,她的三婶小庞氏的女儿,比她小两个月的袁喜桃。
小庞氏重男轻女,她生下了袁家的嫡长孙袁博文,是除了袁春芳以外,庞老太太最疼爱的大孙子。
袁博文长得相貌堂堂,学问也好,如今早已考中了秀才。
小庞氏越发把一颗心,都放在袁博文的身上,等着长子给她挣来凤冠霞帔当一当富贵的官太太呢。
所以,连次子袁博涛都没有给与多少关爱,何况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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