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张绣娘擅长绣的是花鸟,而这面宫扇则是山水。
袁滢雪微微一笑:“不是张绣娘,这是我自己绣的。”
“快给我看看。”秦如卉双手一伸,便从袁滢雪的手中拿了这把宫扇握在手里,她眼睛紧紧地盯着,看着这小小宫扇上呈现出的田园风景。
只见这一面宫扇上,以细密滑腻的白绢做底,远处绣着层层叠叠拢翠的山峦,山峦下是波浪荡漾的河水,那河水由远而近,旁边错落有致分布的几处农田,农田里有着劳作的农夫,间或几条田间小道上的尽头,通向山脚下的几处茅舍。
一副妙趣横生的山野图,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栩栩如生的画面,使得众人就像身在此景中一般。
真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这是一幅画。
画?
有一手好绣工的绣娘,大多数也有一手好丹青。
“这图……不会也是你画的吧?”秦如卉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也与她一般大吧。
“是我画的,画的不好,叫四姑娘见笑了。”袁滢雪落落大方的承认道。
“哎呀,我的天。”一旁围着看的蒋玥,不由吃惊地看着袁滢雪:“我们泰昌县,竟还有这样一位才女,我在这里两年了,竟是从来都不知道。”
袁滢雪微微笑着:“我这些年一直在家里头,不曾出门见客,所以各位姐姐妹妹们都不曾见过我,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场合,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说着,她忍不住看了看蒋玥柔美的面容。
前世她在泰昌,虽然被关在家里头,但是当年蒋玥出事,她听袁喜莲跟袁喜梅等人嘲笑过。说蒋玥就算是出身京城世家的千金小姐又怎么样,最后不也是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了吗。
蒋玥最后做了妾?
袁滢雪趁着秦如卉和蒋玥在看她的扇子,便仔细回想了一回,才想了起来。
蒋玥的父亲蒋知县,是京城武定侯府当家老太太蒋氏未出五服的侄孙,蒋家虽已经败落了尽五十年,轮到蒋知县这辈,却有了蒋知县这么一个靠着真才实学科举出仕的子孙,蒋氏便尽了力的扶持,以便使得自己的娘家能够重新壮大起来。
但是按着前世的记忆,蒋知县会被一场人命案所牵连,不光官位不保,还差点被对手顺藤摸瓜的攀扯到武定侯府,武定侯府不得已,抛弃了这颗小卒子。
后来,蒋知县病死在牢中,他的长子趁机霸占家业,想将她嫁给云州府最大的瓷器商苏家的大爷当小妾,就为了二百两的好处费。
这还是蒋知县的夫人梁氏一纸状纸将他给告了,众人才知道这件龌龊事,同时也知道了,他们唯一的子嗣蒋怀,原来不是蒋知县和蒋夫人亲生的。
梁夫人只说他忤逆不孝,蓄意谋害养母,新一任的知县姓汤,是原来的典史。
他曾是蒋知县下属,怎么也得有几分情谊,却没想到,粗粗问讯后,梁夫人被他判定为诬告,反过来还挨了二十大板。
蒋玥为了救母,不得已在大伯娘朱氏的连线下,嫁给了堇州府同知石卜元做姨娘,后来,蒋玥便带着缠绵病榻的梁夫人,住在了堇州府。
蒋玥最后的结局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听朱氏她们说起过,石大人五十岁的人了,胡子一大把,孙子都有了,却还惧内。
前世袁滢雪不清楚大伯娘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来,也没想过。现在她却不由的上了心,朱氏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
蒋玥给石卜元做妾?她一个深宅内院的妇道人家,又是怎么跟堇州府同知牵扯到一起的?朱氏在其中要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她怎么会白费这个力气?
“袁四姑娘你学针线多久了?”一个姑娘跟袁滢雪说起话来。
袁滢雪回过神来,她笑着回答:“我自小能捻起针的时候,我娘就教着我开始学了。”
小时候,张氏坐在病榻上,每日就是看着她在她眼前玩耍,张氏喜欢刺绣,便时时叫张妈妈将她抱在她眼前,看着她刺绣。
也或许她天生就对这个感兴趣,这事放在别的孩子身上,早就坐不住,玩别的去了。
她却是歪着头学的很认真,母亲张氏便当真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教起来,不过她一开始只看着张氏刺绣,然后学的绘图,张氏死的那年才刚刚拿针,她其实是对着张氏的图稿自学的。
“可真是厉害。”几位姑娘感叹着,纷纷拿出自己的绣品,与袁滢雪的对照参比起来。
袁滢雪不禁觉得意外,果然是物以类人以群分,跟秦如卉和蒋玥玩的来的女孩儿,都是心思简单性情和善的姑娘们,面对这么多的夸赞,她自己都已经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目前绣的只比一般闺阁中的女孩好一些,但是她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来挑她的不是。
旁边几个姑娘还纷纷跟她请教起来。
“袁四姑娘你教教我,我这朵牡丹花怎么绣,才显得更鲜活些?”
“我的这个小鸟的眼神,看起来总是不太灵活,你也帮我看看是不是需要换一个针法?”
“袁滢雪!”
急匆匆追上来的袁喜莲,好容易才发现了竟然坐在了秦如华和蒋玥身边的袁滢雪,这才多大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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