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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这个贱女人,你敢骂我,看我打不死你。”说着,就听见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声音。

张妈妈似乎在拦着,她女儿娟儿在大哭。

受惊了的孩子,稚嫩尖锐的哭声,更让门口站着的人都听得心酸不已。

“这杜老三根本就不是东西,他岳母不管是不是真的给过他钱,他吃喝嫖赌的事,人人都知道的,他女人老实本分,一心操持家里,伺候中风瘫了几年的婆婆,现在还要被扫地出门了,真是可怜。”

“是啊,那赵寡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也是奇怪,她跟了多少男人了,都没说要成亲。跟了杜老三,就要从良了?”

“那是你不知道,这赵寡妇都三十多了,不光年老色衰还有个儿子,想找个下半辈子的依靠,除了跟这杜老三,谁还要她。”一旁的人议论纷纷,有同情,有叹息,但是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瞧热闹。

张家母女的悲剧,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何青山憨厚的一张黑脸上,浓黑的眉,在眉心皱的成一条川字,再加上结实高大的身板,端的是一副黑面神的样子,几个人偷偷瞧他,便赶快的散了。

他转身出了巷子口,在卖烧饼大爷那里又问了几个事,便走了。

却是去了那富贵坊,人都说赌博,十赌九输,他可不信这杜老三是靠赌博就发了大财,才抛弃妻女。

富贵坊这几日迎来了几位贵客,把幕后的魏家二老爷气的几乎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过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竟然有那么一手惊世骇俗的赌术。

不光看破了赌场他们设下的圈套,还反过来大赚了他们小万两的雪花银。

何青山躲在人后,瞧着一位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微笑着摇着折扇走出大门,然后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这贵公子身后,又走出了一位比这贵公子,还要出冷峻非凡的少年,双手背负在身后神情很淡定。

明明前边贵公子装扮还要华贵几分,却莫名的觉得这位少年才是身份最特别的一位。

昔日趾高气昂的赌坊的管事,一路都弓着腰在边儿上奉承:“不知今日两位公子可还尽兴,可还有哪里招待不周?”

何青山急忙侧过身,隐隐听见背后议论,这是钟家少爷,只不知那位少爷是何许人是?

只等着钟少爷一伙人骑马走了。

人群四散,何青山才找了位赌坊的人,使银子打听了一番。

今日赌坊老板虽然赔大钱,赌坊伙计们却得了公子们赏银不少,何青山打听的不过是赌场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收了银子,自然有话说话。

一番打听后,何青山心里有了数。

他只等着明日采芹出来,将话带给姑娘,听姑娘吩咐了再说。

夜深,皎月隐在云后,被阴云遮掩住了光辉,一旁的星星反而发出璀璨闪亮的星光。

借着这点点光晕,袁滢雪躺在床上,不敢闭上眼睛。

她害怕这黑暗,会像前世那样,把她吞噬,再也见不到一丝光亮。

更怕今天这一切,都是庄周一梦。她醒了,还会是在胡家的花船上,是前世的自己,在做的一场梦,醒来还是要面对那恐惧的人生。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下半夜,她身体熬不住了,才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的清晨,袁滢雪顶着一双黑眼圈醒来。

采芹准备去大厨房领饭,说再要个鸡蛋给她敷一敷。

“算了,我今日要去老太太那里请安,来不及用。”

她昨天醒了过来,并能下地走动的事,小鹊儿定然早就传到了有些人的耳朵里。

袁家这请安的规矩,是庞老太太自从当着这所谓袁府的大家长以后,由一个京城来的赵妈妈在一旁提点着,才学着那些大户人家的立的规矩,每日里袁家的这些晚辈,都要去给她晨昏定省。

而她是个例外,庞老太太压根不想看见她,但她要是不去,庞老太太等就说她不敬长辈,每每都要罚她,所以她每天也都去。

去了,除了因为什么事,被叫进去谩骂和惩戒,多数时候都是在大门外头干站着发呆,或者罚跪。

等到袁春芳她们都出来了,她也进不了那个门。

以前的她像个袁府里头的流浪儿,庞老太太厌烦她,袁春芳自持身份高贵,不屑搭理她,袁喜梅姐妹见了她就欺负她。

她日如一日,年复一年的,除了看得见素心园里张妈妈她们几个,就是府里的大路上,池子边,柳树下这些地方闲晃。

袁家的其他人都当看不见她,小丫头们在一起踢毽子,她就是凑过去,人家也不带她玩,她只好站一边儿的看她们玩儿。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不是庞老太太说不见她,她就能如了愿的。

她现在,必须要得到一次去秦家的机会。虽然也有袁喜桃胸有成竹的保证,但是前世的教训告诉她,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都是不可靠的。

袁滢雪要去请安,采芹采菱两个给她穿好衣裙,上身穿着茄紫色绣着白兰花的高领短襦,下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素面的八幅裙,今年十一岁,还未及笄,采芹替她挽了一个双螺髻,各带着一串小珍珠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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