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莞拿着油灯回屋,路过卧房小窗没听到两个小话篓子的声音,想着他们肯定睡着了。这两孩子不仅聪明,还省心。
一进卧房,却是吓了韩莞一大跳。
炕上的被褥枕头横七竖八甩在地下,炕上那两个是什么造型?两个白胖胖的小屁股斜冲天际,四只胳膊交缠在一起,两个脑袋低到了裤裆下,相互顶着后脑勺。
这两小子一声不吭在打架,还有些真功夫。
韩莞走过去,扯着他们的后衣襟往两边使劲拉,没能把他们分开。又一个肥屁屁上打了一巴掌,啪啪的声音特别清脆,可那两个姿势依然没改变。
她使劲把他们往前一推,两个身子斜倒在炕上,还是扭在一起不松手,两张小脸憋得通红,五官极其狰狞。
韩莞只得去堂屋拿来鸡毛弹子,照着两个屁屁抽了几下,两个身子才分开,齐齐坐在炕上大声嚎哭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像是要把房顶掀翻。
“呜~呜~呜~”
“啊~啊~啊~”
韩莞有些想前世的小侄女了,混小子果真要费心得多。
韩莞被吵得脑瓜子疼,喝道,“不许哭,说,为什么要打架?”
他们闭着眼睛只嚎不说话,四只脚不停地乱蹬。
韩莞大着嗓门吼道,“不许哭,再哭丢出去。”
大嗓门把两只虎吓得止了哭。
二虎说,“大哥先打我。”
大虎说,“弟弟先撞我。”
“我没有撞你!”
“你就是撞了!”
说着,两个萝卜头又站起来要开打。
韩莞前世没生过孩子,不善于调节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一只手拎一个说道,“不要吵了。弟弟不注意撞到哥哥,哥哥就应该大气些,不能打弟弟。弟弟也应该尊重哥哥,不能动手打哥哥……”
她这套说辞没用,两只虎还是斗鸡眼一样看着对方,试图挣脱韩莞的魔爪继续打架。
韩莞只得先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说道,“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尾。”
抢占地盘成功吸引了两只虎的注意力。二虎一下蹿到炕头躺下,得意的不行。大虎还想去挤人,被韩莞的眼刀子一甩,只得愤愤躺去了炕尾。
韩莞弯腰把褥子拿起来铺好,再把薄被和枕头捡上来,倚着炕柜想心事。
大虎气不过,抬头告状道,“弟弟在纪婆子家门柱上抹了一把浓鼻涕,糊了纪婆子一手。”
二虎不高兴了,又道,“你还用芭蕉叶包了一堆狗屎放在她家门口,纪婆子出门踩在屎上滑了个跟头。”
韩莞恶心了一下。
纪婆子的臭嘴欠收拾,但他们是孩子,还是要正面引导。
韩莞皱眉道,“纪婆子就是个没见识的村妇,你们是男子汉,不要跟那种人一般见识。骂人,屎啊鼻涕啊,不可取。”
“丁老头爱骂人,妈的x,操/他娘……”
“春姥爷也爱骂人,滚犊子,干死他/娘的……”
两个小子都坐起来,粗着嗓门学骂人。这些话从红红的小嘴里说出,极是违和。
韩莞忙道,“好了,他们岁数大了嘴碎,可你们还是孩子,又有远大的理想,不能这样骂人,有辱斯文。读书使人明智,过些日子送你们去上学。”
两只虎一听上学就开心,一起“哦”了一声。
二虎道,“春姥姥说娘亲手上的钱不能随意动,要留着慢慢花。得从丁老头和丁婆子手里挤钱出来嚼用和读书,那两个老东西……哦,他们手紧得很,不好挤。”
大虎又说,“不好挤也得挤,多挤些出来,咱再买两斤五花肉,红烧一大锅解解馋。”嘴里溢满口水,说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过年吃了顿红烧肉,他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
二虎的眼睛都瞪圆了,夸张道,“一大锅红烧肉,富得流油了,吃腻多难受。”鼻子皱着,嘴角却流出一根银线。
大虎道,“咱家的杏树结果了,吃两个杏子解腻。”
二虎了然道,“这倒是个法子。”看了眼韩莞,又道,“有钱了再给娘亲扯两身新衣裳。娘亲长得俊,穿上新衣裳更俊。”
大虎道,“嗯呢,还要给山子舅舅娶个漂亮媳妇……”
韩莞暗哼,那丁老头夫妇委实可恶,家里有那么多地,孩子馋肉却馋得这样厉害。
二虎坐蹭到韩莞的旁边,讨好道,“娘亲变了,变厉害了,嗓门变大了,也变漂亮了。”
大虎听了也爬过来,大眼睛上下看了韩莞好几遍,夸道,“卧蚕眉,丹凤眼,悬胆鼻,三绺……哦,不是,樱桃嘴,”眼神越过胸部没形容,继续夸,“柳腰,玉腿。变啥变,娘亲一直这么漂亮。”
还好没说三绺长髯、虎背熊腰。
这两小子戏太多,韩莞自觉有些跟不上。
二虎纠正道,“那是夸关羽的戏词儿,美妇人不能这么夸,要说柳眉,杏眼。”
大虎很固执,“可我就觉得卧蚕眉丹凤眼好看。”
他特别崇拜和喜欢关羽,经常缠着春姥爷和封爷爷讲关羽的故事。
韩莞木着脸等那他们欣赏了半刻多钟,吹了几句彩虹屁,才说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去睡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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