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确实与众不同。”张化看着前面薄薄金黄笼罩下的颀长身影,仿佛不在意的自语,“属下见她初上马车时,平静得跟没事人一样。”正常的人,尤其是养在深闺的女人,认出他家主子的车驾,哪个不是吓得面无血色避若蛇蝎!若一路与他家主子共乘一车,只怕在半途早早就吓破胆了。
&ep;&ep;楚离歌仿佛没听到他的唠叨一样,仍旧不紧不慢继续前行,心里却默默轻嗤一声,那个女人胆子特别肥,他早就知道。
&ep;&ep;张化见他身姿步伐仿若清风流云,简直一点反应也不给,转了转眼睛,又笑嘻嘻道,“那位姑娘还特别会装,表面温和无害胆小怕事,实际,嘿嘿……”那就是朵带刺的毒玫瑰。
&ep;&ep;谁靠近,保准刺个一脸血。
&ep;&ep;楚离歌无动于衷迈着步,眼角扫过张化笑嘻嘻的脸时,似乎看到了尖嘴鸦鸦乱叫的黑乌鸦。
&ep;&ep;张化见自己卖关子也没人捧场,倒也不气馁,默默摸了摸鼻子,又笑道,“她不但会装,还特狠。”他可忘不了慕晓枫扶老婆子那一幕,啧啧,一个手肘下去直接将人骨头压断,这份狠劲在女人身上还当真罕见得很。
&ep;&ep;楚离歌继续眉目淡漠默然前行,对付乌鸦最好的办法就是充耳不闻。张化见状,心里嘀咕一下“就不信主子如此沉得住气,看着明明就对人家姑娘不一样”。
&ep;&ep;张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两眼冒着精光快步追上楚离歌,低声笑道,“慕姑娘如此特别,确实挺让人怜惜的。”
&ep;&ep;张化是说他对那个女人怜香惜玉?
&ep;&ep;面色微沉,楚离歌扭头,一记冰冷眼风飞去,“聒噪!”
&ep;&ep;“我?聒噪?”张化愣在原地,看着前面大步流星般远去的背影,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指了指鼻子,“主子,我昨天说的话是今天三倍。”
&ep;&ep;不正常,太不正常!
&ep;&ep;短短一日夜,主子竟然做了数件反常的事。
&ep;&ep;在大佛寺让冷刚火速调查姓慕那一家,主子自己则深夜见住持,还让他暗中留意姓慕那家子动静,更改行程有意无意跟在慕家马车后面,最后主子明摆送上门去让慕姑娘利用……。
&ep;&ep;越想越心惊,嘻笑的神色散去,张化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ep;&ep;主子对那位慕姑娘实在关注过了头,如果不是深知自家主子从娘胎里就一直是带毒之身,如果不是深知中了那种毒的人,只能沉潜七情六欲对一切云淡风轻淡漠而活,他一定会为主子这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对别人的不同而由衷感到高兴。
&ep;&ep;但是,现在,他只开始为主子感到担忧。
&ep;&ep;主子,为什么会对慕晓枫特别不同?
&ep;&ep;他知道绝对不会是为了那丁点大的玉坠,依主子平常习惯,若慕晓枫不愿意给,出手抢了来就是。主子竟然会说什么让她再养养,还破戒容许她乘坐从来不让别人靠近的马车,还让从不离身的冷刚亲自护送她回府……。
&ep;&ep;张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眼睛里,有莫名幽暗渐渐逼来淹没原先的鲜亮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