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尽之人冥府不收,他应在死地徘徊赎罪,方可再入轮回,只不过他在则灵湖底泡了几十载,不见人烟,不晓人事,那时的冥府公员带不走他,任由他继续泡着了。”
&ep;&ep;这事也怨不得冥府,水属阴,那人尸身烂在湖里,魂魄也被拘在湖里,关键他自己还不愿离开。
&ep;&ep;那时候的冥府还没有启用信鸦,来来往往行走人间的妖精鬼怪互通消息,久而久之便也将他落下了。
&ep;&ep;冥主大人因着与水君的交情分外关注,却知那人是不愿意走。
&ep;&ep;“则灵湖底百年间,至少有九十年的光阴他是陪着你。”
&ep;&ep;于堂芝血肉模糊的狰狞面庞上似哭似笑,又不敢相信。
&ep;&ep;少爷当初婉言相劝,混在脂粉堆里的恶霸决计不喜男子。
&ep;&ep;可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尸沉湖底呢?
&ep;&ep;九十年间,看着发疯发痴的于堂芝,孤寂凄楚之余,偏要学女儿装扮,又是做何感想
&ep;&ep;于堂芝永不会知道。
&ep;&ep;但九十年的朝夕相伴,倒叫大少爷看明白了,堂堂水君自欺欺人,既然已经将就骗过了自己,他也不做那临别了,还要跟人家假装风平浪静的伤口上再掀起惊涛。
&ep;&ep;朱明镜说:“那位少爷自己到冥府,冥舟可渡,兰桥渡上无因果,但他自己求的,来生愿作一条鱼。”
&ep;&ep;一夕成孽。
&ep;&ep;谁知道则灵湖水君发疯后为了所谓的保留幼小希望的说法,较大范围捕捉成鱼,做成美味佳肴,更是以一己之力违拗生灵法则,妄图替微弱任人宰割的水灵寻一条长生路。
&ep;&ep;所以,少爷辗转几十次的轮回,可能死在水君手里,也可能刚刚惨死在南乐手下,这还算是挺好的情况了,至少还有来生。
&ep;&ep;但也可能死在无极渊中,受尽苦楚折磨……
&ep;&ep;“好,知道了。”
&ep;&ep;于堂芝只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悄无声息,归于沉寂。
&ep;&ep;无言之际,像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忘记了一旁那幽深的黑洞。
&ep;&ep;“……你们这么优哉游哉,知道冥府现在乱成什么样了吗?”
&ep;&ep;虚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ep;&ep;冥主大人的执行官自来都是如此,端着恭敬守礼的架子,一派淡然又一丝不苟。
&ep;&ep;阮离白看着眼前这几位,扫过陆渊源和朱明镜,将视线停留在地上那位的时候,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ep;&ep;南乐腆着脸道:“有你在冥府能乱成什么样,小白啊,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ep;&ep;阮离白却道:“南乐大人昨晚明明已经要同我一起回冥府了,那时匆忙回来,声称是忘了什么东西,倒叫我好等。”
&ep;&ep;南乐:“……”梨花颜色的少年终于露出了他黑心的真面目!
&ep;&ep;被拆台子这种事南乐经历过很多次了,这点小事他还犯不着跳脚,何况这儿清醒着的也就朱明镜和陆渊源。
&ep;&ep;他与冥主大人互相都知道对方的那点小秘密,拆来拆去也就是外人笑话,陆渊源眼下还是个不晓得所以然的小子,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ep;&ep;“好了,你说,冥府怎么乱了?”
&ep;&ep;阮离白立即回道:“禀冥主大人,冥河水流窜,无故出现了许多附着怨气的白骨。东区渡口有两只小妖不甚落水,当场化为飞灰,妖族是为了送东区之人上冥舟,北域讨要说法,而冥鬼执法暗地里偏袒东区,东区和北域平和许久,但自来是水火之势,如今关系恶化,冥河畔妖族的摆渡人被撤走多半,冥府秩序将乱。”
&ep;&ep;陆渊源立马紧张地看向朱明镜,人类在人间践踏生灵,深受其害的就是北域的那些,妖族可做冥府公员,掌管的也只是死后的那一小段,冥府执法管理人还是东区冥鬼。
&ep;&ep;听着妖族好似执掌《条例》,可评定人死后功过,实际也还是被约束在条条框框里。
&ep;&ep;人杀的猪不是生灵,那叫物资,人玩坏的宠物也不是动物,那叫玩具。
&ep;&ep;人类生前为所欲为,横行无忌,死后也没有多难捱。
&ep;&ep;他很早之前就觉得,冥主大人真的很偏心啊!
&ep;&ep;人类从出生到死亡,甚至于来世都有数不清的妖为他们谋划操劳,实在不公。
&ep;&ep;陆渊源从不敢小瞧任何一件小事,人都知道一件小事能够带来的蝴蝶效应,何况无极渊下残留入冥河算不上小事。
&ep;&ep;冥河河畔的摆渡人被撤走只意味着没有妖再引领东区之人上冥舟,但这只是动乱前兆,人与妖关系彻底崩溃之后,北域绝不会再服从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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