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随安:“朱县尉可否详细说说南浦县城的地下水路分布?”
&ep;&ep;朱达常自然答应,随手画出南浦县城简易坊图,边画边解释道,“南浦县城十二坊,东西向大街两条,分别为里仁街和西路街,皆有污水渠,南北向三条,有污水渠的只有春满街,污水渠与环城的西春河相连,共有六个出口,但能容纳成年人身形进入的暗渠水路流向应是这般——”他用笔勾画了一条顺时针的线条,从千度坊出发、沿着西路街拐入春满街,绕过东市,进入里仁街,沿着延仁坊出城。
&ep;&ep;林随安:“发现苏城先的水路在何处?”
&ep;&ep;朱达常点住东市和春满路的交叉点。
&ep;&ep;林随安手指顺着坊图游走,“若苏城先要出城,应该是从延仁坊出门,绕过东市、春路坊、里回坊去西重门。”
&ep;&ep;“不对!”朱达常大叫道,“从延仁坊出门,苏城先跌落的位置只能在延仁坊或东市北侧的里仁街,但若是这般,尸体早就出城了,不可能逆着水流方向出现在春满街的水渠里。”
&ep;&ep;“他落入污水渠的位置不是延仁坊,而是千度坊。”林随安道。
&ep;&ep;朱达常:“哈?!”
&ep;&ep;穆忠:“千度坊有个书生名为卫黎,自称八月十五整晚都和苏城先在一起,你派人去查查他,附近的街坊四邻也问问。”
&ep;&ep;朱达常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喊来李尼里率几名不良人赶赴千度坊。李尼里刚走,丁仵作就好似影子飘了进来。
&ep;&ep;“丁仵作查验苏城先尸身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林随安问,“与死因无关的也可以。”
&ep;&ep;丁仵作沉默片刻,“有脱阳先兆。谷道破裂,死前伤,新伤,不超过两个时辰。”
&ep;&ep;林随安:“谷道在哪?”
&ep;&ep;丁仵作:“泄|秽|物处。”
&ep;&ep;穆忠捂脸:“亲娘诶。”
&ep;&ep;朱达常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表情怪异,“所以苏城先是因为整夜都……所以早上出门头晕眼花腰膝酸软才失足落入污水渠的?”
&ep;&ep;“呵,很适合他的死法。”林随安转身走出县衙。
&ep;&ep;穆忠紧缀其后,朱达常犹豫一瞬,果断抛弃了闹心的案卷文书,成了第二条尾巴。
&ep;&ep;*
&ep;&ep;其实听到卫黎说出苏城先不在场证明的时候,林随安已经知道苏城先不是凶手了,之所以非要来县衙找朱达常和丁仵作核实证据,只是因为心存侥幸。
&ep;&ep;万一卫黎撒谎呢?
&ep;&ep;万一只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ep;&ep;万一卫黎记错了日期呢?
&ep;&ep;林随安其实想过放弃查案的,苏城先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死不足惜,他是凶手对所有受害人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ep;&ep;可是,她看不惯。
&ep;&ep;纵使苏城先是渣男,她也看不惯他被诬陷成为杀人犯,她更看不惯真凶逍遥法外,自以为作案手段天衣无缝,假装无辜。
&ep;&ep;罗宅内院中的桂花树没了主人庇佑,花朵凋零,残瓣遍地,微弱的花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顽强地漂荡在风中,仿佛罗石川最后的执念拼命缠绕着林随安的思绪。
&ep;&ep;苏城先的记忆为他洗脱了嫌疑,那么罗石川的记忆又想表达什么呢?
&ep;&ep;林随安不敢妄断,但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真相之后隐藏的东西并非罗石川的本意。
&ep;&ep;“林娘子,你来这里难道是——”穆忠猜测,“真凶就是罗宅中人?他还在罗宅?”
&ep;&ep;林随安没回答,她已经猜到了凶手的身份,如果那人是凶手,那么之前所有的违和感都有了解释。
&ep;&ep;凶手的名字呼之欲出,只是缺少证据。
&ep;&ep;“朱县尉,负责打扫罗石川内室的人到了。”李尼里带着一名年过半百的仆从过来施礼。
&ep;&ep;林随安点头,掏出袖中的案发现场图,“这张图茶器的摆放位置和罗家主生前可有不同?”
&ep;&ep;仆从细细看过,摇头道,“除了风炉位置偏左外,并无不同。”
&ep;&ep;“除了你,还有谁熟悉茶器的摆放位置?”
&ep;&ep;“家主不喜仆从动他的茶具,平日里也喜一个人吃茶,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才熟悉。”
&ep;&ep;“罗家主每次煮完茶后,都会把风炉炉膛清理得很干净吗?”
&ep;&ep;仆从摇头:“家主会留下少量炭渣温养风炉。”
&ep;&ep;林随安点头,示意仆从离开,拿着图纸在屋里转了一圈,罗石川死后,罗蔻没有挪动家具,只是命仆从清洁整理,收拾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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