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头疼。
太子的暴戾脾气也是因此而起。
裴织虽然可以帮他舒缓,但她的精神力是后天锻炼出来的,从出生时仅有的几根精神丝锻炼到至今。不像太子,天生就拥有极强的精神力,一个不慎,连她的精神力都会被他绞杀吞噬。
她不敢拿自己去冒险。
因此每次太子出现的地方,她都是能避就避,避不过再说。
幸好十岁以后,她因为要守孝,不用再出门走动,倒也没再遇到太子。
裴织小心地给他梳理杂乱的精神力。
那精神力张牙舞爪的朝她包裹而来,兴奋地缠绕在她身上,这也是刚才见到他时,她忍不住皱眉,想避开的原因。
太子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下来,眼中的戾气仿佛被抚平。
他盯着身边的少女,神色愉悦,徐徐开口:“你是孤的太子妃……”
裴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力,与他的精神丝打成结。
她错愕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听说孤前阵子突然昏厥,醒来后孤忘记很多事,唯记得你是孤的太子妃……父皇却告诉孤,孤还未娶太子妃。”说到这里,太子抿起嘴唇,似有些不悦,心里的委屈无从诉说起。
裴织:“……”这太子怕是得了精神病。
难道精神力太强,会导致失忆的吗?
裴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不信孤?”太子问,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凤眸冷光粼粼。
裴织委婉地道:“臣女相信,听说殿下前阵子生了病。”
看他如今脸色仍是苍白的样子,可见在承恩公府的春日宴时,他的情况十分危急,否则皇帝不会派宫中侍卫直接将他带回去,两个月都未曾出现在人前。
至于他说的失忆,她是相信的。
若不是失忆,怎么可能会这么直白地让人找她来这里,还说她是太子妃?
他们都有五年未见,她从未想过他还会惦记自己。
就不知道他失忆后,为什么会只记得自己,难道是因为她以前曾经偷模给他梳理精神力,导致他本能地记住自己?
见她承认,太子的脸色越发柔和,扣着她手腕的力量退去,改为拉着她的手,动作极轻。
这动作过于亲密,裴织脸色微变,欲要收回手,哪知他又收紧力道,神色不明地道:“太子妃,你难道不喜孤?”
裴织:“……殿下,我好像还未与人说亲。”
她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少女呢?几时成他的太子妃?莫不是失忆让他的脑子坏掉?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太子变成这样?
太子愉悦地道:“很快就是了。”
裴织越发肯定他脑子坏了,才会口口声声叫她太子妃,幸好他没有脑子坏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否则事情肯定不好收拾。
随着紊乱的精神力被一一梳理,他脸上的疼痛之色退去,敛起周身的暴戾阴沉之色,教人终于注意到他是一个极为好看的少年。
裴织从小就知道他长得好看。
只是脾气太坏,越长大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怕他的人不少。
要不是有皇帝护着他,维护他,他这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还得另说。
简单地帮他梳理一遍精神力,已经过去小半时辰。裴织的神色有些疲惫,同时也饿得慌,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格外响亮。
裴织:“……”
“太子妃,你饿了?”太子有些想笑,看她脸色疲惫的样子,一脸心疼的模样。
他取出一支做工精致的银哨放在唇边,哨声短促地响起,仿佛林中的鸟鸣,在林荫之中悠然旋转。
一会儿后,先前领裴织过来的宫女提着两个食盒过来。
宫女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取出来,摆在石桌上,然后悄声退去。
太子含笑道:“太子妃,吃吧。”
裴织已经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她饿得头眼昏花,没管一旁的太子,马上开吃。
直到肚子垫了些食物,那股磨人的饥饿感退去,理智也恢复过来,不由看向旁边的太子殿下。
太子单手支着下颚,一双凤眼像碎落漫天星辰,再无戾气,仿佛由一只随时要噬人的凶兽变成一只吃饱喝足的温顺野兽。
依然凶性十足。
太子道:“孤好像记得,小时候你抢过孤的芙蓉糕。”
裴织:“……殿下先前不是说,您失忆了吗?”
“是失忆了,唯独记得你。”太子很理直气壮,“孤还记得,你分明就已经嫁入东宫,却不知为何,竟然还没进门……”
裴织很想胆大包天地拿手里的枣泥糕堵住他的嘴。
她倒是明白了,这位殿下有恃无恐,才会同她透露这么多东西。
不客气地将桌上的食物都吃光,裴织用帕子掩嘴,无声地打了个嗝。
对于她的好胃口,太子没有说什么。
他站起身,凤眼柔和,“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罢。”
裴织愣了下,顺从地应一声,十分高兴他没有病得太厉害,将她扣在宫里。
她会有这种担忧也是正常的,因为以前他就干过这种事,不过那时候还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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