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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如果他体内没有流着姜家的血,意味着什么?

&ep;&ep;姜望姝望着出生证明,纸张已经泛黄卷曲,有因岁月流逝而变更加薄脆的手感。就仿佛……

&ep;&ep;他们之间可念不可说的姐弟关系,男女大防。

&ep;&ep;轻轻一捅,就戳破了。

&ep;&ep;她捏住纸张一角,克制着颤抖。

&ep;&ep;就这么想着,房门敲响,母亲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扔掉那页纸——落在瓷白的地上,如同一片泛黄污渍。

&ep;&ep;她慌乱捡起,再去开门,入目就是母亲泛红的眼。

&ep;&ep;姜母一改牌桌上的开怀得意,上上下下打量她,确信人没事才连说了几个好字,“这些日子,他没欺负你吧?”

&ep;&ep;此欺负非彼欺负。

&ep;&ep;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望姝一颤。

&ep;&ep;姜母忧心忡忡地推门进来,“我几番后悔。他哪是什么丧家野狗,分明是头饿狼。不能在未成气候时扼杀,成了气候便只能服软,当初已经交恶,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

&ep;&ep;说着,便像过去那样,要坐到她的床上。可没想母亲会直接进门,她甚至没检查床铺。

&ep;&ep;母亲古板又谨慎,最厌恶外室和私生子,一旦发现,简直无法想象后果。眼看母亲要揭开被子,望姝立即挽住她,分散话题,“妈咪今天怎么攒牌局……”

&ep;&ep;“羽翼尽断又隔世太久,牌局上听消息……”姜母笑容隐隐透出苦涩和讥嘲,“竟然听到个大消息……姜家,吞了梁家生意,今天已经在收整了。”

&ep;&ep;姜望姝一顿,问了句是么?

&ep;&ep;心里却哂笑。你恐怕不知道姜悬舟的手笔,他何止是吞了梁家生意,梁家继承人,你的好赘婿,连命都没了。

&ep;&ep;但这前后缘由涉及她和姜悬舟之间的纠葛,她最终也只是低头听讲,没有提这件事。

&ep;&ep;望姝扬起手里的证明,“妈咪,我也有事同你讲。”

&ep;&ep;可听完姜悬舟的血脉猜测,姜母却没有想象中欢喜,“他来势汹汹,一夜之间夺权杀人,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

&ep;&ep;她瞥了眼所谓的证据,嗓音显出不曾有过的疲态,“权力说了才算,而权力,现在在他手里。可他是个没人性的,你可知,他回国当天,你我被囚,而心腹杀的杀、残的残,这样雷厉风行,翻遍整个港城,无出其二。”

&ep;&ep;姜母轻叹,推开落地窗,冷风刮进来,将她声音割碎,“阿姝,我不图你有权力,我图你太平。”

&ep;&ep;远处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ep;&ep;“收拾下。他安排的,我们去伦敦。”

&ep;&ep;“伦敦?”

&ep;&ep;“十年前,我把他流放;十年后,该我们走了。”

&ep;&ep;看着母亲递来的次日晚间的机票,望姝最终什么也没说。

&ep;&ep;去伦敦也好。

&ep;&ep;她迫不及待要逃脱这段扭曲的关系。

&ep;&ep;而姜悬舟为了报复才要得到她这个人,如今港城社团更迭,他短时间不可能脱身,离他越远,于她越有利。

&ep;&ep;收行李时,她凝视那张袋资料,一同收进了行李夹层。

&ep;&ep;离港计划过于顺利,顺利到诡异。

&ep;&ep;望姝如鲠在喉,却无法和母亲说这背后的诡异之处。

&ep;&ep;如何说?

&ep;&ep;名义上的亲弟强迫她上床,不允许她离开,突然间放手,所以很不正常?

&ep;&ep;半个字都无法透露。

&ep;&ep;当晚,望姝失眠了。

&ep;&ep;这个晚上,比想象中还难熬。

&ep;&ep;凌晨两点,她干脆起床去阳台抽烟,入目就是那颗巨大的榕树,今夜树下无人,空荡荡。

&ep;&ep;很有气势如虹闯入,又气势汹汹撤去的感觉。

&ep;&ep;她深吸入肺,嗅着烟雾,眼睁睁看着散去,久久出神。

&ep;&ep;直到卧室门啪嗒一声响。

&ep;&ep;她心头一颤,看过去。

&ep;&ep;衬衣马甲,西裤长腿,拎着外套站在门口。

&ep;&ep;走廊暗光落在他背后,裁剪出分明的轮廓。

&ep;&ep;他终于来了。

&ep;&ep;——这个念头太吓人,姜望姝不可置信。

&ep;&ep;所以,当姜悬舟走到面前时,她疏冷地突出一口烟圈,骂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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