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待到众人皆已站稳,赞者才道:“奉皇帝之命,封新帝登基。”
&ep;&ep;众人便要异口同声,答:“是。”
&ep;&ep;待到此时,就是祭拜天地、祖宗,上告苍天,下答百姓,明言国祚更迭,皇帝换位之大事。
&ep;&ep;赞者刚要再多言一句,却恰好听到御阶之上,月台之侧,一道明亮的女音响起。
&ep;&ep;“本宫认为不妥。”
&ep;&ep;说话之人,却是从来不在殿上喧哗的德妃娘娘。
&ep;&ep;德妃娘娘是早年间便跟随在陛下身边的宫妃了,她端庄贤惠,和蔼可亲,最是得小宫人们喜欢。
&ep;&ep;她诞育三皇子,早早便被立为九嫔,后来又升至四妃之首,在宫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p;&ep;她越是尊贵,其慈和的品行才越被人称颂。
&ep;&ep;尤其是近些年来贵妃不常在宫中,宫里大小事宜皆由她掌事,也从来都是轻风细雨,从不厚此薄彼,公平又细致。
&ep;&ep;在长信宫里,她的口碑一向很好。
&ep;&ep;众人也绝想不到,在李锦昶登基大典上,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居然是她。
&ep;&ep;只见德妃娘娘身穿大礼服,头戴七翟冠双凤冠,就这么一步一步来到御阶之上,站在了李锦昶身侧。
&ep;&ep;她脸上画着浓妆,一双红唇醒目,身上的威仪气度尽显。
&ep;&ep;德妃瞥了一眼脸色骤变的李锦昶,朗声问:“太子殿下,您觉得您配等金銮宝座吗?”
&ep;&ep;李锦昶心中自是震怒,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却不能一击就急。
&ep;&ep;李锦昶深吸口气:“德妃娘娘,孤不知您是何意,怎么偏偏要在登基大典上混淆视听。”
&ep;&ep;德妃瞥了他一眼,轻轻勾起红唇,笑得灿烂至极。
&ep;&ep;“太子殿下,您真以为您做什么都天衣无缝吗?两月前的悬崖之上,您到底做了什么,想必您自己心里有数。”
&ep;&ep;李锦昶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ep;&ep;“德妃娘娘,休得胡言乱语。”
&ep;&ep;德妃扬起衣袖,轻轻拍了两下,一队黄门便压着几名浑身是伤的黑衣男子来到广场之上。
&ep;&ep;“殿下总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天衣无缝,把派出去刺杀皇帝陛下的死士全部灭口,就能永绝后患,殊不知……”
&ep;&ep;德妃笑得一脸开怀:“殊不知有人一开始就不甘愿替你送死,刺杀不成直接逃窜,恰好被本宫的人寻到了。”
&ep;&ep;德妃眉目一转,直直看向李宿:“穆郡王,诸位大臣可看看,这几人是否为当时悬崖之上刺王杀驾的此刻?”
&ep;&ep;悬崖之上的那一场刺杀确实混乱,刺客们如同潮水一般一拥而上,来得快,去得也快。
&ep;&ep;那么多人,那么多血,若是旁人,一定会记不清楚。
&ep;&ep;但李宿却不会。
&ep;&ep;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四书五经只消两日就能背熟,几乎算是过目不忘。
&ep;&ep;再一个,此时等候在御阶之下的朝臣,也并非都是文臣武将,还有无数御前侍卫。
&ep;&ep;这些人之中,便有当时护送过皇帝陛下的侍卫。
&ep;&ep;李宿还未开口,便有侍卫下跪行礼:“回禀娘娘,确实有当时的刺客。”
&ep;&ep;此话一出,便是已经极力控制,朝臣们也不由发出惊讶之声。
&ep;&ep;李宿越过人群,遥遥看了一眼李锦昶。
&ep;&ep;这宫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真慈悲。
&ep;&ep;德妃等了这么多年,敬王恭敬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直恭敬到最后。
&ep;&ep;他也过而立之年,又是年长皇子,心里怎么可能没点念想?
&ep;&ep;德妃听到那几名侍卫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ep;&ep;“太子殿下,刺王杀驾可是大不敬之罪,你刺杀皇帝陛下在前,着急登基在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有什么话好说?”
&ep;&ep;到了这时,若是旁人定要慌张,但李锦昶却渐渐舒展眉头:“德妃娘娘,您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么几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人吗?”
&ep;&ep;“这几个人还不够吗?”德妃道,“刺杀皇帝就是造反,若是让你这样的人登基为帝,天下又如何安定?”
&ep;&ep;“本宫以性命担保,所举之事俱为真相,诸位大臣,你们怎么看?”
&ep;&ep;即便在奉先殿前,朝臣们也无法再保持冷静了。
&ep;&ep;殿上殿下,自是一片沸腾。
&ep;&ep;德妃以自己之命举太子造反,实在惊世骇俗。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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