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来了?
黎言裳微微愣了一下,宇文青霜已牵着她的手道,“大嫂,咱们快去瞧瞧吧,定是大哥来接你了。”语气里竟有些掩不住的惊喜。
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了?而且还这么巧的到侯府来接她,倒像是踩着点来的,莫不是从宫里直接过来的?
黎言裳心底冷笑,这侯府的消息传递的还真是迅速。
正厅里,宇文晔端坐在椅上,面上带着些倦意,目光随着门帘挑动瞟向门边,当看到那个素净的犹如月中嫦娥一般的女人时,眸子倏地一紧。
她面色镇定,看不出一丝隐怒或者焦躁,眉目间透着几许沉稳,举手投足间竟多了几分成熟,又添了几分令他感到陌生的冷淡。
威远侯起身行礼,长满褶子的脸上一双眼炯炯有神,不时的打量着黎言裳,嘴上说的却是滴水不漏,“深夜惊动世子妃,实属不该,还请世子妃不要怪罪。”
黎言裳轻轻摆了摆手,微微一顿,“侯爷不必多礼,二爷危在旦夕才是天大的事,我亦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过来瞧瞧为二爷祈福了。”
“多谢世子妃怜悯,如今书启有太医守着,还请世子妃随世子爷一同回府。”威远侯躬身朝宇文晔拜了拜。
宇文晔并不多话,脸色清冷,只缓缓的站起身,“走吧。”
黎言裳微微弯膝欠欠身子,“还请世子爷先回王府,樊二爷如今还未醒过来,生死难料,实在令人担忧,我还是等二爷醒过来再回去吧,别的也帮不上,只能靠着这份心意为二爷祈求了。”
字字真诚,句句诚恳。
宇文晔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坚持,不由得侧目相看,今日之事,本已了结,谁知威远侯大半夜又闹到宫里去,皇上叫了他们进宫,自是一阵大发雷霆,正要降罪,却突然传来世子妃深夜亲自去威远侯府赔罪并守在侯府等樊书启醒来的消息。
皇上竟是破天荒的让他们出了宫,并命他亲自来接黎言裳回府。
宇文晔眉角微皱,挑眼看看黎言裳,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不出究是何意。
威远侯一怔,自是没想到这位被传的满城风雨的世子妃竟然如此难对付,若不是她来此一探,皇上也定不会如此轻易放他们出宫。
他心下一沉,上前一步,话语更是恭敬,“世子妃的心意,侯府上下皆感激涕零,还请世子妃体恤贵体,随世子爷先行回府。”
说着目光转向宇文青霜,希望宇文青霜能劝解一二,谁知宇文青霜此时正转身去扶侯夫人,愣是没接到他示意的目光。
黎言裳正待回话,谁知宇文晔却率先开口,“世子妃说的有理,这事本是我与三弟闯下的,三弟正在宫中受罚,我这做大哥的理当守在此处。”
宇文晔返身坐回椅上,沉稳不动。
威远侯万没料到一向只顾风花雪月的世子爷居然也遂了世子妃的意,外面不是都在传言世子爷对世子妃恨之入骨巴不得休之为快吗?怎么这会子齐心协力起来了?
威远侯夫人也焦急起来,世子爷被皇上招进宫里扣留,即便真是耽误了成亲之事,任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可若是留在威远侯府,那可就是另一说了,世子侧妃那也不是好招惹的,后头有个皇后不说,其父安尚书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含着怒意的抬头望了一眼威远侯,真真不明白一向精明的侯爷怎会办下这等糊涂事,万一樊书启醒不过来,莫不成这世子爷夫妇还就住在侯府不走了?
“大嫂,您快坐下歇着,这身子还虚弱的很,又是这样的折腾,莫要累坏了。”宇文青霜竟像是没注意到公婆的窘态,兀自扶了黎言裳又坐到铺了锦团的雕花木椅上。
威远侯一时气结,岂会不知儿媳心里的埋怨?可他也不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谁会料到大半夜的世子妃会亲自来侯府守着?谁又会料到皇上在气头上竟会松了口风?
“世子爷,瞧书启的情形,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若要累坏了世子妃,老臣可担当不起。”威远侯硬着头皮咬着牙继续劝说,只盼着能快点送走这两位瘟神。
宇文晔却不为所动,声音清冷,“樊二爷险些连命都没了,这才是天大的事,皇上不是说了么,人命关天。侯爷不是也说,若二爷死了,总要讨回个公道。”
威远侯登时被憋得说不出话来,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一张脸更是青白交加捉摸不定。
黎言裳适时咳嗽了几下,捏着帕子掩在嘴上,声音愈发的低柔,“侯爷莫要再劝,目前现下正病着躺在床上,长嫂如母,三弟犯下的祸事,理当由我这个长嫂来担当,我的身体不劳侯爷挂心。”
她眼角微斜,瞟一眼稳坐如钟的宇文晔,心底不由得暗笑,威远侯这下该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吧?
她却是没想到宇文晔竟会主动配合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威远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恨不得樊书启能早点醒过来,目光闪烁,朝站在门边的小厮瞧瞧递个眼色,那小厮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门去。
世子爷世子妃都端坐在大厅内,旁人自是谁也不敢退下去的,威远侯夫妇陪坐在一旁,宇文青霜则站立在黎言裳一侧。
宇文晔面色清淡,微低着头不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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