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不能换!”
“咋的,力生是你私有物品啊?”杨强刚在一旁笑道。旁边几名知青也笑起来。
红霞拿眼睛瞪他们。而最尴尬的还是廖春生,他知道红霞不愿意跟自己一组是嫌弃他身体瘦弱,不像一个男人。指导员一时也有些为难,红霞脾气火爆性子拧,他倒不是怕,而是觉得跟红霞掰扯道理很费精神,天气这么冷,农活有这么重,为一个小小的分组,不值当吵一架。
这时,王娇站出来说:“指导员,我跟春生虽然身体单薄,但我们会跟其他人一样认真完成任务,绝不会偷懒,是吧春生。”用胳膊捅捅一旁低头不语的伙伴。春生反应过来,也连连向指导员保证。
既然这样,那就干下去吧。又说几句注意安别凿到手之类的话,指导员挥挥手“去吧去吧,”众人得令,回身各自开工。
其实钢钎就是一根大号缝衣针。一头大,一头小。
王娇扶住钢钎,小的一头对准地面。“春生,砸准点啊!”锤子很沉,就是董力生那健壮的体魄举起来还得晃悠两下,王娇生怕春生砸不准,一把挥在她脸上。
说实话,王娇还是很满意穿越后自己清秀可人的模样,跟原来的她在容貌上有七八分像,许是年代的原因,这个王娇气质更加朴素纯净,且皮肤白皙,唯一的缺点就是体型瘦弱,看上去营养不良。
春生知道王娇怕什么,忙宽慰说:“放心吧,我宁可砸自己脚上,也不会伤害你。”说着,用尽身力气挥起大锤,对着钢钎就是一砸。
“妈呀!”两人同时大喊一声,手一松,钢钎歪倒,锤子应声落地。
王娇蹲着,而春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咋的啦你们?”见状,一旁的李永玲和杨强刚赶紧扔下工具跑过来看他们。
“阿娇你没事吧?是不是砸到手了?”
“春生,没事吧,别吓唬哥们,快说句话!”
其实王娇和春生谁也没受伤,是锤子凿在钢钎上的反射力太强,把王娇的手被震得发麻,而春生是从头到脚瞬间失去知觉。把他俩从地上扶起来,杨强刚忍不住揶揄道:“你俩啊,一对病秧子,就应该坐在宿舍里给大家当后勤保障,两个人加在一起,还不及我杨强刚一人沉嘞。”
王娇甩着手,两分钟过去,可从手腕往前依旧麻麻的。
骨头断了?
春生则痛苦地扶着腰,他从小体弱多病,上面又是三个姐姐,家都拿他当宝贝,别说是挥大锤,就是扫地在来北大荒前都没干过。“阿娇,对不起啊,都是我太笨。”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王娇眨眨眼,觉得春生的自责莫名其妙,从地上重新拾起钢钎,“来,春生,一回生二回熟,咱俩继续努力,别让某些人看了咱笑话。”
对,别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了笑话。春生咬咬牙,从地上捡起铁锤,“阿娇,扶住了啊,这一锤我要狠狠地砸。”
“砸吧,我扶得住。”
哐当!一锤正中靶心。
抡大锤是体力活,就是身体再强壮的男生也不可能一人无休止的干下去。基本砸个十几下,就换女生过渡几分钟,等休息够了,再接着干。也有不小心受伤的,一排2班就有一个女生被大锤砸了手。因为太疼,直接昏了过去。指导员赶紧让几个男生开着拖拉机将她送往十几公里外的乡卫生院。
“够呛了。”李永玲说。女生受伤时,她跑过去看了。
“啥够呛了?死了?”王娇轻微晕血,刚才没敢过去,但女生受伤时发出的惨叫仍在耳边回响。
惨绝人寰啊。
李永玲眼圈红了,虽然在城市长大,但也从没听说干农活还能出危险,可自从来到北大荒,总有一些知青在干农活的过程中受伤甚至死亡,记得刚来那年,有两个知青晚上看田地,天气热,就跑到井边打水,却不慎踩到苔藓滑进井里,等第二天连队找到他们时,人都浮肿的看不出样貌。
她叹口气,说:“死到不至于,但是感觉左手被打断了,十指连心,你说她疼不?”
疼啊,王娇闭上眼睛,想她的手只是被铁锤砸出的余威震得直到现在开裂般的疼,何况是被直接击中。
哎,难道就没人为此事负责么?如果手废了,她的未来怎么办?刚刚二十岁的姑娘,以后还要结婚生子照顾老人和家庭,难道一切只是自认倒霉?
怀着沉重的心情,一群人也不知又干了多久,送饭的马车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