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人不等,连长与指导员住在一个房间,其余的,各班一个房间,睡大通铺。
“你好,小同志,找谁啊?”看王娇眼生,指导员纳闷地问。以为她是其他连队派过来借东西的。
“您好。”王娇赶紧打招呼,然后把户口注销证明啥的往指导员面前一放,诚恳说明来意。
其实王阿娇的日记以及王娇自己的记忆中,都没有关于要去哪个农场报道的印象,当时在鸡西,她只是随口一说,一听竟真有这么一个农场,其他地方也不去了,管他呢,先找一个组织安顿下来再说。可不想,指导员却皱起了眉头。
他看看材料,再看看王娇,拿出官腔问她:“谁让你来我们农场的?之前没接到上级通知说要来一个人啊。”
这事还要预约?
王娇暗叹一声要坏,知道自己肯定没按流程走,可都已经来了,哪里还想再折腾?“是上海知青办的人让我来这儿的。”
指导员一听,笑了,显然这样的谎话太低级,“小同志,你说实话,到底谁让你来的?”
“我,我自己跑来的……”
既然瞒不过,不如实话实说。
见她态度还算诚恳,指导员点点头,低头仔细看了一遍她递上来的材料,该有的都有,而且年龄刚17岁,长得也眉清目秀,有一股少年人在陌生环境里该有的傻劲儿与胆怯,应该不是啥可疑分子。
最近中苏关系依旧持续紧张,又赶上年底,上级下了五六道指令,都是严密关切以防“亲苏特务”混入我/军队伍的。指导员与连长神经每天都绷得很紧,生怕队伍里混着一个漏网之鱼。幸好,他们连都是老实本分的小知青,且都来了两三年,大家早就混熟了,谁是什么样的人彼此心里都很清。在他看来,这帮孩子挺傻挺单纯,平日里除了干活就是打牌打篮球,要不就是给家里写信,私下里,连长与指导员也互相交流过新的,说特务那工作太高深,这帮在野地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小知青可干不了。
尽管觉得王娇是一个好孩子,但指导员仍旧为难的表示连里女生已经满额,不能再接待了。其实他也有私心,女生体力总归不如男生,干起农活来,还得是小伙子能冲锋陷阵。况且,王娇又来自上海,据说那边的姑娘都挺娇气金贵,万一干活不行,耍嘴皮子行,带坏连里的风气怎么办?
一听不接收,王娇有点急了,“指导员,我打老远从上海来,您别不要我啊,户口我都注销了。”
“你先别急,别急。”指导员忙安抚,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坐下后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农场的?这里有你以前的同学?”团里那么多农场,王娇为何只单独来到这里,而且看模样,似乎很想留下来,作为老军人,指导员本能提高了警惕。说不定,就是个小特务!
王娇喝口水,才把如何在火车站搭救了春妮,然后又在沈支书家遇到李容川的事一股脑说出来。
“指导员,您就收下我吧,我这人很勤快的!”王娇恳求道。
这么冷的天,这么颠簸的路,王娇真不想再折腾了。而且,这里离四松村很近,容川那人也不错,虽然刚刚认识,但总觉得他是个可以依靠的朋友。在这里,总好过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
“是容川带你来的啊……”
指导员阴沉着脸,左手瞧着桌面,心想容川还是太年轻,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他或者连长商量商量,就私自带回一个大姑娘。
这哪里是大姑娘,明明就是一颗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