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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为何,不直接问一问他呢?

&ep;&ep;这句话,如一粒石子,投进季矜言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ep;&ep;过了年,燕王离京在即,不论他是否定亲,京师与北平相距迢迢,她想与他见面,只会比现在更难。

&ep;&ep;不舍,不甘,不敢……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编成一道细密的网,勒得季矜言几乎窒息,唯一得以放松的时刻,竟是在长孙殿下的书阁内。

&ep;&ep;“这资治通鉴下册在何处?”阅读尽兴之际却卡在了南北朝,她好一番寻找,最终无果,便询问在此当值的宫人。

&ep;&ep;从前在家中也不是没看过这书,但只是走马观花,现在这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均是齐珩的字迹。

&ep;&ep;里面有他对于治国之道的感悟,还有他洞察世事后的见解,一些晦涩难懂之处,因为他的批注而变得易懂,季矜言暗暗钦佩齐珩的学识与见第,随着他的批注又细读了一遍。

&ep;&ep;此书亦是长孙殿下心头好,前些日子他卧床不便,于是将下册送去了寝殿,那小黄门回道:“小郡主,下册应在长孙殿下那里,可要奴婢去取来?”

&ep;&ep;“不必,现在什么时辰?”她又问道。

&ep;&ep;小黄门禀道:“临近申时。”

&ep;&ep;季矜言眼眸闪了闪,已经换了好几帖药,太医也说齐珩并没有伤到骨头,估摸着也可以下床走走了。

&ep;&ep;她今日还未去看望过,于是取了斗篷系好,离开书阁朝着齐珩的寝殿去了。

&ep;&ep;东宫素来奉行节俭之道,春和殿伺候的人不多,加上她最近日日都来,已经熟悉,无人领路倒也无妨。

&ep;&ep;寝殿大门敞开着,一阵风将帷幔吹拂起来,遮蔽了视线,等到走进去了,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季矜言正欲悄然退去,却在门口遇见贴身伺候齐珩的内侍张尚。

&ep;&ep;“小郡主来啦?圣上召长孙殿下去文渊阁,过会儿就回来了。”张尚挽留她之意明显,“您坐着等,奴婢去烹茶。”

&ep;&ep;齐珩平日里虽冷肃不苟言笑,但在内务诸事上却并不挑剔,若想在长孙殿下跟前当值,自然得有十足的玲珑心思,才能拿下这份差事。

&ep;&ep;张尚自然是其中佼佼者。

&ep;&ep;殿下身边不留宫女伺候,寝殿连太子妃娘娘也甚少踏入,若他心中对小郡主无半分喜爱,只怕连门都不会让她进,更别提日日换药这样的亲昵之举。

&ep;&ep;因此张尚对待季矜言,十足热络。

&ep;&ep;“不用麻烦了,殿下不在,我就先回去了。”季矜言推辞着,既然齐珩能走动,想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没必要特地等他回来。

&ep;&ep;眼看季矜言要走,张尚还想再留一留,脚步匆匆追着她到门口,两个人都没看顾得上路,猝不及防与外头的人撞了个满怀。

&ep;&ep;顷刻间,浣衣局洗净送来的衣物被掀翻,散落一地。

&ep;&ep;“不长眼的么!冲撞了小郡主该当何罪?”张尚眼尖,刚训斥完就瞥见齐珩遥遥走来,又赶忙起身去迎:“长孙殿下!”

&ep;&ep;季矜言的目光无意扫过地面,心霎时提了起来——

&ep;&ep;那堆男子衣袍中,一方藕粉色帕子格外扎眼,连花纹都一模一样。

&ep;&ep;不正是她前些日子丢了的那一块吗?

&ep;&ep;她伸手要去捡,不料却被齐珩抢先一步。眸光交汇,只见他眼底一片深邃墨色,修长的指头拈起手帕,不动声色地塞进了袖口,仿若无事发生。

&ep;&ep;如果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她就是个彻底的傻子了,季矜言隐忍着愠怒,伸手摊开在齐珩面前:“还我!”

&ep;&ep;“小郡主,请自重。”齐珩深深望了她一眼,佯装不懂,大步往殿内走去。

&ep;&ep;季矜言整个身体都在燃,血气涌到面上,拇指紧紧按住食指,指尖都泛白。

&ep;&ep;“我自重?”她的嘴唇都在发抖,显然气极,失去了理智。

&ep;&ep;她又追两步上前,跟在齐珩身后,质问道:“君子不欺暗室,你趁我入睡,同榻而眠的时候有没有自重?不问自取即为盗,你窃走我手帕的时候有没有自重?”

&ep;&ep;齐珩没说话,面色冷冽如霜,一时间万籁俱寂,呼吸都振聋发聩。

&ep;&ep;平白听了这些话去,张尚只恨不得自己即刻又聋又哑,他还是头一回见长孙殿下露出这样可怕的脸色。

&ep;&ep;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季矜言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混账话,她不敢去看齐珩,喉咙口正惶惶地滚动着。

&ep;&ep;“……你、你藏我的帕子做什么?”

&ep;&ep;齐珩一步步朝她逼近,她被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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