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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可他喝的多了,便有些坐不住,正好宴会行到一半,乐坊中人前来献乐,他借了机会离席,等回来之时,陛下与贵君二人,一人弹琴一人鼓瑟,琴瑟相合,乐坊中乐器辅奏,薛晗只听了一会儿,便识得此曲乃是《桃夭》,见薛迹正失神地看着合奏的两人,而几位君卿的脸上神色也有些怪异。

&ep;&ep;贤君自不必多说,只不住地喝着闷酒,而昭卿却面有歆羡,可在薛晗印象之中,君后萧璟从不曾有失态之时,可眼下他眸中的落寞似在努力掩藏。但殿中合奏的两人自不会注意这些,他们两人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而贵君眼中微湿,可眼神之中的温柔情意几乎溢了出来。

&ep;&ep;一曲过后,长宁携了贵君起身,往座上而去。这琴瑟和鸣的情意自然动人,可下面坐着的人却也都清楚,陛下以往虽宠爱贵君,但却从不逾矩,今日算是破了规矩,可谁又会在这个当口去做恶人呢。

&ep;&ep;薛晗再往上首看去之时,见萧璟已是恢复如常,若非方才那失魂落魄太过明显,他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ep;&ep;薛晗又往身后看了一眼,薛迹的行为更让他看不懂了,他似乎在克制,一双手握得紧,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ep;&ep;萧璟只听得长宁轻声道:“今日这些,你可欢喜?”

&ep;&ep;声音何其温柔,可却是对另一个男子,卫渊清温声道:“渊清谢陛下。”

&ep;&ep;思绪如潮水一般涨落,他忍不住去想,无人之处他们也是这般情意绵绵吗?那《桃夭》便是两人独处之时常常弹奏的吗?

&ep;&ep;他只觉口中极苦,端起座前酒樽急急饮了一杯,险些呛咳住,他抬眸之时,只见白皙的手指将那盏茶推到他手边,但却无一言。

&ep;&ep;薛晗一直在熬,熬到这生辰宴结束,他都已经盘算好,回了福禧堂去吃什么。

&ep;&ep;生辰宴散后,长宁本要留在清凉殿陪着卫渊清,可却被突然而起的意外打乱。

&ep;&ep;长宁与卫渊清并肩立在清凉殿廊下,目送他们离开,清凉殿前有一拱桥,离开此处必要从拱桥经过,萧璟已经先行离去,而依着品级,薛迹跟在薛晗身后,在薛晗身旁是其余命夫,可不知是谁踩了那命夫的衣袍,只见他的身子向薛晗倾倒了过来,薛晗连忙往一旁挪了挪,可手边便是桥栏,他身子往后一张,竟要落下桥去。

&ep;&ep;薛迹心头一凛,连忙扯住薛晗的衣袖,将薛晗带了回来,可他自己却跌下桥去,直直落进冷水之中。

&ep;&ep;桥上慌乱一片,薛晗只差哭出声来,扒着桥栏往下看去,薛迹是会水的,没一会儿便浮了上来,可水中实在太冷,身上衣袍又厚重,他没力气游上来。

&ep;&ep;长宁察觉这边动静,和卫渊清一同而来,早有会水的宫侍下去救人。

&ep;&ep;等到薛迹被救上来时,他脸色已是微青,卫渊清忙吩咐人将他抬进自己寝殿之中。

&ep;&ep;而那犯错的命夫本以为自己差点害了陛下的侍卿,惊慌不已,可同行之人却安慰他道:“只是薛侍卿身边媵侍而已,如今人已经救了上来,莫要忧心,你也不是有意为之。”

&ep;&ep;薛晗听得此言,怒从心头起,“即便是媵侍,那也是陛下的人,若我兄长有什么好歹,我定会请陛下主持公道。”

&ep;&ep;那几位命夫被他突然的高声吓了一跳,方才在宫宴之上他们也曾注意薛晗,见这侍卿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一下子却又硬声起来,形容更是骇人。

&ep;&ep;长宁回身瞥了那几人一眼,卫渊清知她心意,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先行进殿,而后对那几人道:“诸位今日都是为了本宫的生辰宴而来,薛媵侍一心救主才落下水去,本宫实在有愧。方才之事无论如何,也要给薛媵侍一个交代。”

&ep;&ep;那几人不敢作声,薛晗求道:“贵君可否容我进殿看看兄长?”

&ep;&ep;卫渊清点了点头,薛晗无心同那几人再计较,连忙进殿去看薛迹。薛迹被抬进偏殿,宫侍为他除去湿衣,又拿了干净的寝衣帮他换上,房中温热,而他整个人都冻僵了,一时冷热交替,起了寒颤。

&ep;&ep;薛迹意识模糊,他的眼眸快合上之时,似乎看见长宁朝他走了过来。等他再醒来之时,已回了福禧堂。

&ep;&ep;薛晗守在榻边睡着了,长宁进了殿来,宫侍连忙行礼,长宁看了薛晗一眼,让人将他带下去歇息。

&ep;&ep;薛迹嘴角干的起了层皮,他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在火炉之中烧灼,“水……”

&ep;&ep;微凉的手将他的头托起,取了茶盏到他唇边,薛迹眼眸未睁,一盏茶已经饮尽,他贪恋这微凉的触感,头靠了过来,可触及到异常的柔软之时,他神智回了几分,睁开眼眸,见自己竟靠在长宁怀里。

&ep;&ep;他连忙要起身,可肋下的痛处被牵扯到,他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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