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走马,风光无限,满建州城的大家闺秀谁人不心动,他却满心记挂着一个小小绣女。”说到这里她笑了一笑,轻轻拍了拍被子中的苏漾,道:“那时他真是傻,拒绝一门又一门的亲事,却不知道他在找的,其实是个大麻烦。”
&ep;&ep;“你外祖父是当朝一品大将军,曾经救过皇帝的命,换来一道免死金牌,还有数万御林军在手,可先皇生性多疑如何能放心,他不好直接收回兵权,怕落下恩将仇报的骂名……后来你的两位舅舅接连死在军中,还算体面,如今我伍氏一脉,就只有你这一点骨血了。”
&ep;&ep;“你五岁那年入宫进选皇太孙伴读,我其实是不愿的,怕你遭遇不测,后来你平安归来我还没来得及感激,赐婚的旨意却随之而来,五王爷那年已经十八,不说年岁差距,就说你们都是男子……”
&ep;&ep;苏漾已经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小心翼翼替她擦拭眼泪,这个女人,一生过得实在是苦。
&ep;&ep;先皇手段歹毒,他不好直接收回恩典,便想让伍家绝后,等伍将军年老西去后,一切又还是皇家的。
&ep;&ep;伍雪雁握住他的手,笑道:“可后来五王爷待你是真的好,我也就放心了,生为伍家血脉,我不求你传承子嗣,只求你平安健康地长大,这便是上天的恩赐了,可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
&ep;&ep;“五王爷虽有帝王之才,先皇却更属意皇长子,即今上景乾,你和五王爷的婚事其实是一石二鸟之计,娶男子为正妃,五王爷注定此生没有嫡子,也就永远与皇位失之交臂,一场赐婚,既断了伍家的血脉延续,又斩断了五王爷的野心,先皇,真不愧为我大铭的太宗皇帝。”
&ep;&ep;原来竟是这样,难怪陶子煜得罪景丞到这种地步,回过头还能嫁给他,看来皇帝是打定主意要塞个男人给景丞。
&ep;&ep;不过景丞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当初接受赐婚应该是真的待见陶子煜,如今也是真的不待见他了,那么又为何要接受这场没有意义的赐婚?
&ep;&ep;他可不信现在还有谁能勉强当朝五王爷,即便是先皇的遗愿又如何,以他那种个性,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ep;&ep;他这么做,莫非是为了伍家!
&ep;&ep;伍兴德这老头是出了名的死脑筋,两个儿子都被先皇害了不说,唯一的亲外孙也被赐给一个男人为王妃,他却始终如一地效忠大铭,堪称愚忠典范。
&ep;&ep;苏漾却觉得其中有问题,按照先皇的个性一定会斩草除根,可为什么对陶子煜拖泥带水,没有痛下杀手,也许……伍兴德并不是真的冷血,他跟先皇做了什么交易。
&ep;&ep;这件事又跟景丞有什么关联?
&ep;&ep;苏漾想了一会觉得脑袋疼,皇族的秘辛向来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个女人难道就在这种看不透的环境中生存了数十年吗?
&ep;&ep;都说伴君如伴虎,伍家世代忠良,最终却落得子息断绝的下场。
&ep;&ep;这些年来,恐怕她日日夜夜都寝食难安,不知道头顶的铡刀什么时候会落下,还要承受内心的愧疚。
&ep;&ep;伍雪雁轻声道:“若当初没有娶我,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可以肆意施展才华抱负,成为一代名臣,却因为伍家的原因被皇帝猜忌,看似身居要职,其实日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ep;&ep;“这几年我看着他渐渐麻木不仁,沉迷酒色,在皇帝和五王爷之间周旋,他丢弃了从前的孤傲,学会了谄媚作态,学会了阿谀奉承,我知道,他不敢赌,因为尚书府的存亡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ep;&ep;“这些,都是我施加给他的。”
&ep;&ep;如果当初路过那条街道时,她没有撩开轿帘往外看,那该有多好。
&ep;&ep;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不曾相见。
&ep;&ep;苏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陶云峰也很可怜,但是既然娶了人家姑娘就应该负责到底才是,否则就不要贸然许诺,给了人家希望,又给踏碎,比什么都不给还要过分。
&ep;&ep;尽管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鉴于他现在是个傻子,只好选择缄口不言。
&ep;&ep;伍雪雁舒了口气,她并不需要谁来安慰,她只是憋了太久,需要找个人倾诉而已。
&ep;&ep;在外她是受人敬仰的将门虎女,是堂堂尚书夫人,是光鲜亮丽的名门贵妇,在内她只是个留不住丈夫的妻子,是个管不住儿子的母亲,她的一生,看似光华在外,实则败絮其中。
&ep;&ep;“好煜儿,三日后你便要出嫁,五王爷想必不会好好待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ep;&ep;见苏漾疑惑地看她,伍雪雁拉开他的衣袖,指着青紫的伤痕,道:“那个欺负你的坏人,他就是五王爷,旁人叫他五王爷,但是,你要叫他夫君。”
&ep;&ep;苏漾于是乖乖点头,表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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