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失去了所有气息的青悠,谭彦呆滞在那里,整个身躯保持着青悠离开那刻的姿势,他知道怀里的这个姑娘再也不会闪动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再也不会轻声喊他公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为了救他,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他,耗尽她最后的生命,他对她说,即便拼上性命也要护她周,可是他没有做到,反而是她拼上性命救了他。
他想将青悠紧紧搂在怀里,但他做不到,他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肮脏,他没有资格将青悠揽入自己的怀里,他更没有资格接受青悠对他的爱,他想将怀里的青悠放下,他不许自己再去触碰她分毫,不许自己再玷污他一厘。
可他的身体却怎么也不肯放下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她分毫,就那样静静地抱着她,仿佛只要自己一直这样抱着她,她冰冷的身体就会再次变得温润,她紧闭的眼睛就会再次睁开,她会再次微笑着喊他的名字。
“滚开”,冲入洞府的毒毒将谭彦一把抛开,他死死抱着青悠的身体,一遍遍喊着姐姐,一遍遍恳求着她睁开眼睛,恳求她不要抛下他。
被毒毒抛开的谭彦,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跌落在洞府的石壁下面,他的身体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双眼再也无法睁开,昏厥了过去。
印在他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是赤衣姑娘缓缓坐下,将毒毒和青悠都揽在自己怀里,她没有落泪,但她的眼里却落有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再次醒来的谭彦,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此时,他仍旧躺在那座竹屋里,苏醒后的他,意识开始逐渐恢复,他听到屋外穿来一阵阵爆破声和虎豹的咆哮声。
“妖惑,让我进去,我要杀了他”,毒毒周身衣衫破碎,双臂被爪子撕破的伤口不断向外流着血,顺着手臂一滴滴落在地上。
“金蟾儿,杀了他,就能让青悠回来了吗?”,一只赤色的豹子低声咆哮着问道,橙红色的毛发上伴有暗红色的花纹,从额前向后,颜色越来越浅,从脊背向腹部,颜色越来越深,九条尾巴紧贴地面,蓄势待发。
“不让我出去,也不让我杀了他,既然谁都不能杀,那你们何不杀了我,姐姐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你能感受到吗?”,毒毒咆哮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他是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啊”。
“青悠走了,没有人不伤心,倘若可以,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可青悠,要他活着”。赤色豹子说道,随后它接着说:“主人说了,青悠最后对她说的话,是让他活着,倘若你真要杀了他,便撕断我的脖子,破开主人的结界”。
“为什么,为什么?”,毒毒发疯般地咆哮着,自从昏厥的谭彦被送到竹屋里来,两日间,毒毒一次次在竹屋外与负责看守谭彦的妖惑打斗在一起,每次重伤后,赤色衣衫姑娘都会治愈好他的伤势。
他一次次冲击赤色衣衫姑娘布下的结界,直到伤痕累累昏厥过去。
两日间,他问的最多的便是,为什么,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回复他。
失去姐姐的痛苦,将他折磨至发疯的边缘。
“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他”,说完这句话后,毒毒猛然出手,攻向妖惑,看到发动攻势的毒毒,妖惑的利爪瞬间刺入泥土中,下一刻,它咆哮着扑向毒毒。
然而刚刚扑到毒毒面前,他却发现毒毒原本与他持平的灵力猛然间暴涨,迎上毒毒那一拳的他,仿佛感到千斤巨石轰击在他身上一般。
他的口中喷出一股赤红的血,身躯不断向后翻滚而去,砸入了屋外的竹林中,身躯所过之处,碗口粗的竹子统统折断,他挣扎着试图起身,然而却没有丝毫力气支撑他再次站起来。
击败妖惑的毒毒,动用所有灵力,一次次暴击在笼罩着竹屋的结界上,随着他的攻击,整个山谷都微微震动起来,但是无论他如何攻击,结界始终纹丝不动。
灵力不断消耗,震动越来越弱小,用尽所有灵力的毒毒用手扶着结界,一点点滑坐在地上,此刻的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坐在结界前,低着头,仿佛没有了生命一般。
从听到屋外的动静开始,谭彦便从竹屋的床上挣扎起来,一点点拖动自己的身躯向屋外走去,此刻刚好走出竹屋,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毒毒。
毒毒感受到了结界里的谭彦,他一点点抬起头,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谭彦。
两人目光相聚的那一刻,谭彦周身的肌肉都在那道目光的注视下瞬间变得僵硬。
他使劲咬着牙,紧咬的双颌使得口中不断溢出鲜血,许久之后,他僵硬的身躯再次开始移动,在毒毒的目光之中一点点向结界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的妖惑努力使自己站起来,一点点向两人的中间移动,他知道,谭彦一旦走出结界,迎接谭彦的便是死亡。
但是此刻的妖惑被毒毒轰击到了竹林的深处,眼看着谭彦就要走出结界,眼看着毒毒准备好的拳头已然握紧,那一拳一旦命中谭彦,他必死无疑。
谭彦双脚踏出结界那一刻,结界瞬间消散,迎接他的是毒毒用力打出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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