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契丹军营大火漫天,百余名左卫军兵士护卫刘承祐往南撤退。
两千左卫骑军冲入大营时没有遭遇丝毫抵抗,哪曾想一声号炮乍响,契丹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两千骑军拼命突围,死伤惨重。
幸亏柴荣率天雄军及时从大营西门杀入,直捣契丹军后方,烧毁屯粮,四处泼洒火油纵火,契丹兵惊慌之下返回大营救火,才让刘承祐在残军保护下,逃得一命。
被打散的左卫军骑军,也只能暂时收归在天雄军下。
“二殿下,定是柴荣早知契丹人有防备,才同意让我左卫军先攻大营的!用左卫军吸引契丹军的注意,他好率左卫军绕后劫营!这笔账一定要算!”
张彦超满脸黑灰浑身血迹斑斑,骑在马上狼狈逃命。
他的兜鍪也在乱战中丢失,刀也砍的卷了刃口,满心悲愤地破口大骂。
身旁,刘承祐匍匐在马背上,一脸仓惶,不时扭头往后,看看有无追兵追上。
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别的,只想先逃回沧州城再说。
眼看就要冲出契丹大营,前方营门却突然有一支契丹兵马从夜色下冲出,夜幕深沉视线受阻,直到两军迎头撞见,才各自发现来人是敌非友。
惊愕之下,战斗爆发,张彦超率军拼死阻拦,刘承祐拼命催马落荒而逃。
蹄哒、蹄哒....黑夜下,刘承祐单人匹马的马蹄声清晰可闻,营门大栅就在前方。
刘承祐顾不上去管张彦超和其他左卫军兵士的死活,他只想往南逃命,尽快与史匡威的步军汇合。
土路上,一根绊马索猛地拉直,刘承祐胯下战马防备不及,飞驰的前蹄绊在绳索上,唏律律惨叫,连人带马狠狠摔翻在地。
刘承祐一声痛呼,连滚数圈爬不起身,摔折了左腿。
一个黑影从旁窜出,举一把长直刀朝刘承祐砍来。
刘承祐仗打的窝囊,自小倒也没少跟军中大将学习武艺,算不上什么勇将,但放在平时,手持兵器的情况下,对付三四个大汉不成问题。
性命危急关头,刘承祐反应神速,强忍腿疼翻滚几圈,那黑影当头一刀劈空。
刘承祐的佩刀掉落一旁,趁此机会,他拼命爬过去,在那黑影第二刀砍来时横刀架住。
他奋起右脚用力踢在黑影肚子上,黑影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捂住肚子似乎很痛苦。
刘承祐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契丹札甲,戴圆顶盔的契丹兵。
只是这契丹兵身材瘦小,札甲和盔帽明显不合身,松松垮垮,挥刀的动作也很生疏,力量也极弱。
怎么看,都不像个凶残的契丹兵。
契丹兵大口喘着粗气,捡起刀又冲来,月色下,刘承祐看见他还带着面巾,只露出一双愤怒的眼睛。
刘承祐稳住心神,坐在地上挥刀应对,那契丹兵双手握刀大吼大叫地一顿胡乱挥舞,始终近不了他身。
瞅准时机,刘承祐一刀劈飞契丹兵的刀,右脚用力踹在他屁股上,只听契丹兵一声惨叫,像只乌龟似的趴在地上。
盔帽掉落,露出个光溜溜的脑袋。
契丹兵惊慌爬起身,撒腿往黑暗处跑去。
刘承祐惊魂未定,头脸汗水淋漓,觉得那契丹兵实在怪异可疑。
一番厮杀,张彦超率数十骑,终于摆脱追击,朝刘承祐赶去。
朱秀躲在一顶烧毁大半的毡篷里焦急不已,凭他一人杀不了刘承祐,必须另想办法!
等张彦超找到刘承祐,逃出大营可就晚了!
便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疾驰声,还有几个契丹人大声嚷嚷着什么。
朱秀赶紧扒开缝隙望去,只见有一队十几骑的契丹骑兵,正要往北赶去,仔细听他们说话,似乎是契丹统帅耶律兀欲派出的传令兵。
朱秀咬牙跺脚,心一横,跑出毡篷,随处找了具契丹兵尸体,摘下盔帽戴头上,扯掉面巾,颤抖着手在那具尸体血肉模糊的胸口沾些血迹,强忍恶心涂抹在自己脸上。
捡一根短枪拎手上,乍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是个死里逃生的契丹小兵。
“阿库鲁格!”朱秀用契丹语大声呼喊,朝那队契丹骑兵跑去。
阿库鲁格是契丹小将军的意思,小将军并非称呼,而是契丹部族的一种中下级军职。
为首的契丹兵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契丹青年,浓眉大眼肤色黝黑,头顶秃秃,四周留有一圈发辫,身材高大壮硕,拎一杆镔铁重枪。
听到呼喊声,他勒马扬踢,调转马头看来。
朱秀气喘吁吁跑到他跟前,抚胸单膝跪地行礼。
契丹青年喝道:“大王已令军退往漳水,你为何滞留在此?”
朱秀急忙道:“回禀小将军,我部撤走时遇到刘汉朝廷二皇子刘承祐,交战之后被他逃跑....”
契丹青年眼睛一亮忙问道:“逃往何处去了?”
“那边!”朱秀手指一个方向。
契丹青年看了眼,高举镔铁重枪大吼:“儿郎们!随我活捉汉人皇子!”
十几个凶悍契丹兵拔刀怒吼,朱秀吓得紧紧低头,浑身颤抖。
契丹青年掏出一块令牌扔给朱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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