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要面子?他赏她面子就是了。
&ep;&ep;转过几个拐角,就瞧不见人了,顾怀袖走过来的一路上,手都在抖。
&ep;&ep;可等到站在雅间前面的时候,她已经没事儿人一样了。
&ep;&ep;能做的都做了,到底事成不成,那就看天意。
&ep;&ep;她已经到了“人事已尽,天命各安”这一个境地了。
&ep;&ep;“小姐,您回来了!”
&ep;&ep;青黛一直在焦急等待,见到顾怀袖进来,差点哭出来了。
&ep;&ep;顾怀袖知道她担心肯定担心死了,只递了手帕给她:“我的事儿,你不知道是最好。拿帕子擦擦脸,一会儿别叫姑奶奶看出来。”
&ep;&ep;“是。”
&ep;&ep;青黛不敢问,她瞧着小姐这讳莫如深的模样,就知道这事情终究不是自己该知道的。
&ep;&ep;青黛不是什么糊涂人,她也就是偶尔爱说了一点,可心底是肯为顾怀袖丢命的。这么多年,那么多丫鬟婆子来来去去,也就她一个,长长久久地留下了。
&ep;&ep;人无完人而已。
&ep;&ep;顾怀袖看的,不过是一颗心。
&ep;&ep;她坐了一会儿,等着顾姣来找自己。
&ep;&ep;时间不过是才过去一刻钟,却像是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一样。
&ep;&ep;在胤禛那屋子里的时间,太过煎熬。
&ep;&ep;她喝茶压惊。
&ep;&ep;又过了一刻钟,顾姣才走过来,说那衣裳很合适,已经买下了。
&ep;&ep;于是,姑姑侄女两人,又出去逛了一会儿,眼瞧着时间差不多,日头快西落,这才回去。
&ep;&ep;对顾怀袖而言,这是很不一般的一天。
&ep;&ep;顾贞观给她的考虑时间,也就剩下一日半。明日午时,若顾怀袖不给结果,那也就不必嫁了。
&ep;&ep;一直到晚上躺在床榻上,顾怀袖都觉得前路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ep;&ep;不管是她每一个决定,还是她自己这一条小命……
&ep;&ep;有什么,是她能自己决定的?
&ep;&ep;闭上眼,顾怀袖轻声道:“青黛,明早喝枣仁龙眼粥。”
&ep;&ep;“……是。”
&ep;&ep;青黛给她掩好了锦被,这才放下帐子,自己去外间躺下。
&ep;&ep;次日起来,顾怀袖让青黛出去听消息。
&ep;&ep;到了京城之后,各种消息都灵通了不少,左右这前前后后大宅里,多的是达官贵人。
&ep;&ep;出去采买来往的婆子丫鬟,说事儿的时候多了,难免就要听到一些。
&ep;&ep;而今日,听到的事情就颇令顾怀袖觉得惊心动魄了。
&ep;&ep;前些日子,河臣王新命因为贪墨被抓。
&ep;&ep;昨天夜里,月亮刚刚冒出头来的时候,狱卒巡视刑部大牢,发现王新命已经吊死在牢门上。用的是那锁住犯人的铁索,套在自己脖子上,狠命往前一跌脚,两眼一瞪,舌头这么一吐,这辈子就这么没了。
&ep;&ep;有关的线索就这样断完了,从王新命府邸只搜出了户部拨银的两成,更多的大半银两不知所踪。
&ep;&ep;“畏罪自杀。”
&ep;&ep;顾怀袖轻轻张口,吹了吹微烫的粥面,然后将勺子放进口中,动作缓慢,透着一股优雅。
&ep;&ep;一场眼看着要起来的风云,就这样因为一个关键贪官的“畏罪自杀”而归于平静。
&ep;&ep;张英老大人好歹办完了这件事,虽最后的结果不够满意,可也知适可而止,再查下去要出大事,干脆地罢了手。
&ep;&ep;太子爷原本担心着扳指内乾坤之事,而今王新命一死,没了对证,即便日后翻出此事来,也没人能奈何得他。
&ep;&ep;所有人,似乎一下都安定了。
&ep;&ep;王新命,死得好啊,死得真是及时啊。
&ep;&ep;无数人拍着自己心口,总算安了心。
&ep;&ep;在这一片庆幸的背后,顾怀袖却感觉自己能看到——
&ep;&ep;那站在所有人背后阴影之中,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乾坤握在手里的人。
&ep;&ep;进了一个泥潭,有那么容易脱出吗?
&ep;&ep;顾怀袖不知道。
&ep;&ep;她安安静静地喝了粥,看着越来越高的日头。
&ep;&ep;还有几个时辰呢?
&ep;&ep;一个,还是两个?
&ep;&ep;起身,顾怀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笑着一眯眼,看看天。
&ep;&ep;她整个人的神情看上去松快极了,只道:“走,给我爹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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