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子骨好了,自是愿意嫁,可如今这样,嫁进去也不过是拖累别人,爹爹何苦逼迫女儿?”
&ep;&ep;逼迫?
&ep;&ep;顾贞观忽地一笑,他一张老脸真是有点挂不住了,又觉得这女儿养了终究不是自己的,也不知说什么,一拂袖便出去了:“你好自为之,那些个道士,莫再往家里招了。”
&ep;&ep;起头的一些话,都还不见得有什么,说得隐晦,可最后这一句惊雷一样,吓得顾瑶芳脸白。
&ep;&ep;她本来站起来,准备送顾贞观出去,被这话震得浑身发软,一下又坐了回去。
&ep;&ep;青溪见老爷走了,连忙进来,瞧见顾瑶芳那一脸恍惚惨白的模样,吓得厉害:“小姐,您怎么了……”
&ep;&ep;顾瑶芳手指扣着藤椅扶手,那指甲陷进凹处,只咬牙狠声:“他是故意的!”
&ep;&ep;“啪”地一声,掀了桌上一干杯盘,满脸阴鹜之气不散,顾瑶芳气息不稳,连着喘了几口气,想要说话,可想起这一遭顾贞观说的一句句,真跟扇她脸一样,竟然白眼一翻,眼前一黑,一头栽倒,气晕了过去!
&ep;&ep;消息传到顾怀袖这里,笑得她一口茶喷出来。
&ep;&ep;顾贞观怕是心里有底,只是不知道顾瑶芳跟那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如今看她死活都“不敢”嫁出去,估计也明白了。事儿,不仅仅是倾心外男又私相授受那么简单了。
&ep;&ep;“哎哟,奴婢肚子都疼了,不成不成,别笑了,哈哈……”青黛也跟着笑弯了腰。
&ep;&ep;顾怀袖想想,还是笑得打跌,拍手,“这回怕是真晕,真真笑煞我了!”
&ep;&ep;“哟,三姑娘这是在笑什么呢,这样高声大气的。”
&ep;&ep;一名美妇,不知何时来了顾怀袖这西院,刚进屋便听见主仆二人笑声,尖着声音问了一句。
&ep;&ep;顾怀袖一听,眉头一抬,这顾家大宅,也就一个人有这样的气势了。
&ep;&ep;顾贞观有个妹妹,名为顾姣,早年嫁出去克夫,夫家一家子都死干净了,干脆搬回了顾家住,自顾怀袖母亲去世,便代管着这顾家上上下下的事务,平日里忙得很,今儿怎么往这边走动?
&ep;&ep;青黛是个伶俐人,忙上去扶她:“这不是正在讲笑话儿呢吗?姑奶奶您进来坐。”
&ep;&ep;☆、第十五章落井下石
&ep;&ep;顾姣早年也是这无锡城里一枝花,作为顾贞观的幼妹,她自然有过一段风流日子。可伴随着出嫁之后种种不如意,原本的闺秀,竟也染上风霜。一年一年,柴米油盐酱醋茶地催逼下来,活活儿地磨成了个市侩的俗妇。
&ep;&ep;她是没了丈夫的人,膝下无子,只有回顾府讨生活,正巧顾贞观夫人殁了,顺手就开始操持着顾家的家务,不算是吃白饭。
&ep;&ep;浅紫半臂套着白底缎衫,下头一件正蓝百福马面裙,留了个复杂的牡丹头,这顾姣瞧着也是风韵犹存的。
&ep;&ep;她一进来,便使劲儿地打量着顾怀袖:“三姑娘这出去一趟,竟是瘦了不少,必是途中舟车劳顿,没休息好吧?”
&ep;&ep;顾怀袖心知这不过起个话头,便随意一笑:“姑姑也当知道我这嘴,吃得挑,没了小石方做的吃食,去哪儿能如意?”
&ep;&ep;“这倒也是。小石方那手艺,厨房里师傅们可是赞不绝口的。”顾姣笑了一声,脸上又露出几分为难来。“说起来,这里却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ep;&ep;那目光在顾怀袖脸上逡巡了一阵,似乎在看顾怀袖的脸色。
&ep;&ep;一般这种“不知当说不当说”的话,被以这样一个话头起出来,那就是必定要说的了。
&ep;&ep;她来一趟不容易,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顾怀袖清楚得很,只顺着她话道:“姑姑来这一趟,有什么话也就说了,左右就咱们两个,谁也不能听了去。”
&ep;&ep;她伸手隔着雕漆圆桌,握了顾姣手腕一下,显出几分亲昵来。
&ep;&ep;总之她在这大院里,也不必端着什么架子,人人都知她是个什么德性,跟丫鬟笑闹也都是没分寸的。
&ep;&ep;顾姣原还有一点顾忌,不过估摸着顾怀袖跟顾瑶芳关系本来不好,便下定了心,她脸上露出那种埋怨的神情:“我原是顾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苦无生计才回来讨口饭吃,嫂子去世,我心里也痛,可家务总不能没人操持,这才接了顾家的掌家之事。本已经是个外人,平日里做事格外小心,不敢让上下有什么不满之处,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大错儿。”
&ep;&ep;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抽了丝帕出来,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角。
&ep;&ep;“本想着日后你二哥娶了媳妇儿,我这差事便可放下,眼瞧着你大姐就要嫁出去,寒川也该快了。我心里挺高兴,昨儿便去跟芳姐儿说,趁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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