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远娘在围裙上擦着手,听她这样讲,禁不住对身边的几个婆娘夸赞道:“瞧这丫头多会说话,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哟!”
&ep;&ep;那几个婆娘一听麦芽家开了客栈,都纷纷对她投来羡慕加钦佩的目光。
&ep;&ep;这个夸她能干,那个夸李氏有福,娶回这么能干又漂亮的儿媳妇。这一大串的赞美声,却让麦芽听的头皮发麻,而且她们讲话的声音都太大了,震得她脑子嗡嗡的。
&ep;&ep;乘着没人注意,她抱着牛牛又溜回屋子了。大门外也不想去,谁都不认识,去了又能干嘛呢!
&ep;&ep;李氏这会只顾着哭丧,不是她伤心过度,是非得有人坐在那哭不可。李元青的小婶娘,也就是李沐河的媳妇,也忙的不可开交,这是她的家,来了奔丧的客人,给人端茶送水啥的,都得她安排人干。还得备下午饭,不能叫人空着肚子来,空着肚子走。
&ep;&ep;作为主家,这是必要的礼节。
&ep;&ep;李远很快也赶回来了,但林翠没回,冬冬太小了,一路颠簸受不了,再者说,他太小,来这儿不好。所谓的不好,是对冬冬本身不好。牛牛是没办法,不得不来,算起来,也是太公唯一的重孙呢,不来哪行。
&ep;&ep;李远先对着灵堂跪拜,三叩首,之后便拉着李元青,跟他讲了一会话。麦芽把牛牛放在炕上,拿了个小东西给他玩,安抚住他。这间屋子的窗户,是对着院子的。麦芽便把窗子开一条小缝,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ep;&ep;李元青跟李远讲了会话,便把他拉到麦芽所在的屋子。牛牛看见爹爹过来了,张开手臂,便要他抱,“爹……”
&ep;&ep;李元青上前亲了亲他的小脸,歉意道:“儿子对不住啊,爹爹现在有事,不能抱你,你要乖乖的跟娘亲待在屋子里,知道不?”
&ep;&ep;牛牛才不管他有没有事,见他凑过来了,攀着他的手臂就站了起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再不肯撒手了。
&ep;&ep;李元青抱着他软软的小身子,怜爱不已,摸摸他的小脸蛋,又摸摸他的脑袋。
&ep;&ep;李远笑道:“牛牛怕是在屋里待的闷了,不如我带他出去转转,毕竟还是小孩子,总在这里待着,无事可干,自然是急的。”
&ep;&ep;麦芽摇头,“他哪里是急,是饿的,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啥也没吃,以往在家里,这个时间,他早都吃饱饱的了。”
&ep;&ep;李元青闻言,转过头来看着牛牛,好笑的问道:“儿子啊,告诉老爹,你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想吃包包啊?”
&ep;&ep;他前面讲的话,牛牛是听不懂的,但听到包包两个字,赶忙跟着他学,附和着道:“包包……包包……”边说还边流口水,看样子是真饿坏了。
&ep;&ep;李远想着麦芽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读,便道:“你们在这儿坐着吧,外面人多,我去给你们拿些早饭过来,等吃过了,让元青带你们到外面去转转吧,我们村虽然不富裕,可还是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他转身出屋子了。
&ep;&ep;麦芽乘着机会,叮嘱李元青,“过一会你去看看牛牛他奶奶,总这样哭,会把身子哭坏的,要不拉她出来吃些东西。”李氏跟李和娘从早上就一直坐在那哭丧,每来一个拜祭的客人,都得哭一哭,可老这样哭,很伤人的。
&ep;&ep;李元青点头,“再等一会吧,现在来了好多同村的人,正是人多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不能出来,等到中午开饭的时候还差不多,那间堂屋,你带着牛牛千万别进去,免得牛牛害怕,要么过会到外面转转,总之别到堂屋去。”
&ep;&ep;想着堂屋里躺着一具遗体,不说还没事,一说起来,倒是真挺瘆人的。先前站在廊檐下拜祭时,她曾偷偷看了一眼,李太公穿着寿衣。这寿衣跟平日里穿着的衣服不一样,有些像唱戏人穿的戏装,绿色的底子,连鞋跟帽子也是一样的绿色。太公脸上蒙着一张黄纸,有些胆子大的拜祭者,都会去掀开黄纸,瞻仰下亡者的仪容。麦芽是不敢的,打死也不敢。
&ep;&ep;想到堂屋里的场景,麦芽觉得后背凉凉的,“这我知道,可是这样的拜祭要持续几天哪?不会真是三天吧?”把遗体停在家里三天,半夜三更的,她都不敢睡觉了。
&ep;&ep;“怕是不用三天,刚才来了个长者,说太公这是喜丧,今天算一天,明天是吉日,最好是赶在明日午时前下葬,小叔说下午去找抬棺的人,等找着了,明日一早入殓,正午之前下葬,等下了葬,咱们就能回去了。”
&ep;&ep;麦芽仔细想了想,他们原本是想着回县城的,可这样一耽搁,如果先回榆树村再回县城,来回一绕,时间可就长了,“要不咱们从这里直接回县城吧,反正客栈里也有咱们的东西,家里的东西就在家里放着,哦不对,那娘怎么办?”
&ep;&ep;李元青道:“家里的牲口差不多也处理完了,那便把娘一并带上,一起去客栈,等回头把年货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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