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自经李世民一手提拔后,便在安市城内有了自己的临时居所,晚上闲来无事,他在厅堂内与自家的萌宠玩起了小把戏。
薛仁贵拍着巴掌:“小红,快把某扔的飞盘捡回来!”
然而,萌宠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过头去装作视而不见。
“小红,你可是只灵狐呀,怎地连这简单的把戏都学不会呢?”薛仁贵微微表示着不满,然而此时,一名皇帝赏赐给他的家奴跑过来道:“阿郎,有客来访!”
“哦,是何人?”
“听声音像是位宦官!”
薛仁贵一愣,忙道:“有请!”
须臾工夫,一个白白胖胖且无须的的男子在家奴的引领下走了进来,此人虽一身常服,可薛仁贵仍一眼认出他就是李世民身边的太监。
薛仁贵躬身抱拳道:“未料公公深夜来访,某真是有失远迎!”
那太监满脸堆笑:“不敢当,不敢当,薛将军乃圣人眼前的红人,某只是圣人身边的老奴,怎敢受将军大礼?”
薛仁贵道:“公公此番前来,是要传达陛下的旨意吗?”
太监摇头笑道:“非也,某此番前来乃自作主张!”说话间他瞟了一眼正趴在厅堂内的红狐,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喜色,继而又道:“某知将军乃河东人,与某乃是同乡,故某前来是为与将军亲近亲近!”
听着太监的话,薛仁贵心中满是疑惑,心说同乡又如何,这又不是东汉末年,你个太监与我这个外臣套近乎图的是哪般?可对方毕竟是皇帝身边人,他也不敢等闲视之,于是他便邀请其入座且与之交谈起来。
谈话间,太监对薛仁贵的勇武赞不绝口,也多次提及李世民对薛仁贵的喜爱,最后还以同乡的名义聊到了薛仁贵的家中情况。如此过了许久,他笑道:“将军从军三年,如今终于可以衣锦还乡,妻子想必已在家中盼你许久,你应该也十分思念她吧?”
薛仁贵的妻子柳氏本是富家千金,当年不计薛仁贵家贫以及父母反对一心与薛仁贵结为夫妇,故薛仁贵对她是既爱又敬,一提起她,薛仁贵便忍不住虎目微热:“怎能不想呢?”
太监笑道:“想不到将军铮铮铁骨,竟有如此柔情,可贵,可贵!将军,你与圣人真乃君臣典范,情怀亦是相同,将军可知,圣人与你一样,也日夜思念着他的惠妃呀!”
夜深人静时,薛仁贵有些难以入眠,而他怀中的红狐正在瑟瑟发抖。
“小红,是不是之前那位公公的话你都听懂了?”说着这话,薛仁贵发现怀中的红狐抖得更凶,他忍不住轻轻一叹,继续道:“其实某都知道,这就是陛下的意思,他欲送惠妃娘娘一件狐裘,便盯上了你的皮毛,陛下因为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才派太监前来委婉道明!某心里真是进退两难啊,把你送出去,便是送你去死,某实不忍心,可是不送,陛下对某有知遇之恩,而且这是欺君之罪!”
可此时周鸿现哪里听得进薛仁贵的话,他心中只无限循环着一句话:“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一转眼,窗外已经微微发白,看样子黎明将至,周鸿现一夜未眠,心里也有些绝望,他知道只要等到天亮,薛仁贵应该就会将自己献给李世民。
此时,薛仁贵突然猛地一个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他迅速穿好衣袍,将周鸿现塞进衣袍内,然后出门打马而去。
周鸿现心中又想哭又想骂:“老薛,你要向皇帝表忠心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这天都没亮呐!”
可就在日出之时,薛仁贵却打马来到了城门边,此时城门刚刚开启。
守门的唐军士卒自然认得如今已声名赫赫的薛仁贵,一见是他,他们都带着一脸敬仰之色道:“薛将军,这么早便出城啊?”
薛仁贵道:“我要试骑陛下新赐的宝驹,但安市城内街道太窄,故只能出城跑一跑!”
士卒们满怀羡慕地看着他座下的骏马道:“真是匹好马,陛下赏赐之物果然非同凡响!薛将军,若是我等也能像你一样立不世之功就好了!”
薛仁贵朝着李世民行宫的方向拜了拜,道:“既有这份志向,那便要多加努力,争取能早日为陛下立功!”说完,他便打马出了城。
半个时辰后,安市城外数十里的山坡之上,薛仁贵将红狐放在了地上,道:“陛下对某有知遇之恩,若将你继续留在某身边,便是对君不忠,某会羞愧难安!可某也对你说过,要一辈子好好待你,如今这已经做不到了,但杀你就太过言而无信,大丈夫岂能如此?故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将你放生,从今往后,你的生死便与某再无干系了!”
见红狐仍呆呆地看着自己,薛仁贵扬起马鞭就在它面前的地面上甩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喝道:“快走,趁某改变主意之前!”
红狐吓得一下子跳下山坡不见了,薛仁贵站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过了许久方才上马离去。
可没过一会儿,红狐又从山坡下钻了出来,它看着薛仁贵的背影,开口道:“老薛,虽然我很烦被你当成宠物,可你也算救了我的命,一次从恶狼口中,一次从李世民手下,这恩情我会永远记着的!”
说完,红狐便撒腿朝北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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