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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开前面的帘子,给皇帝拍拍顺顺气,让他把这话说完,可是多年来的忠君思想,让他不得做这些逾矩的事情,只能够把皇帝放在他手心的手攥得更紧。

&ep;&ep;“孤、孤找你过来,是为了、为了立诏,孤要把皇位传给七皇子,南宫、南宫云霄,段将军,拿过笔墨来……”

&ep;&ep;段同自然不敢怠慢,旁边的朝阳公公立即拿了卷明黄色的圣旨上前,放在段同面前:“段将军。”

&ep;&ep;段同望着面前铺开的圣旨,在朝阳公公的催促下,颤抖着手提起笔来。

&ep;&ep;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明明应该是文官做的事情,为何现在轮到他一个武将来做?而且,他自己不过是因为那个大将军死在了战场上才被提拔上来的,照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到这种程度,能够帮皇帝拟诏的啊?

&ep;&ep;但是现在皇帝让自己拟诏,他就只能拟诏。皇帝说话,说两句就要喘三口,段同听得像是拉风箱的那声音,心下一沉:这皇帝,怕是真的活不过今晚了罢?自己还是先写完诏书,赶紧从这里离开罢,不然,若是是说自己杀了皇帝,那自己便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ep;&ep;“如此,朝阳,咳咳咳……”皇帝喊了朝阳公公的名字,便又是一阵咳嗽,“去,咳咳咳,去把孤的玉玺拿来……”

&ep;&ep;“!”朝阳公公就算是在皇帝病成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很恭敬,前去书桌前,拿出了皇帝的玉玺,看着段同,沾上印泥,犹豫了半晌之后,按了下去。

&ep;&ep;段同心里很是复杂,一方面,他在惋惜着,这皇帝怕是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了,另一方面,自己是太子,党,现在草拟了诏书,还盖了玉玺,怕是自己也命不久矣。

&ep;&ep;“皇上,段将军已经写好诏书了……”那朝阳公公走到床前,佝偻着身子,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ep;&ep;“好,好……”那皇帝说了两个字之后,便又开始咳嗽。

&ep;&ep;段同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皇上,是否需要宣太医?”

&ep;&ep;“不用了。”朝阳公公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原本那谦恭的语气不再,袖子里突然刀光一闪,那柄匕首就已经陷入了皇帝的胸口。

&ep;&ep;风从窗户中灌进来,掀开了帘帐,段同望着那老皇帝眼窝深陷,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把匕首插入自己胸膛的朝阳公公,一双手伸向空中,像是要拉着那公公同归于尽一般,胸口的血,已经浸染了皇帝的明黄色的中衣。

&ep;&ep;“陛下!”段同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扑向床边,推开了朝阳公公,“陛下!您还好吗,您撑住,我去给您叫太医!”

&ep;&ep;“叫什么太医!”另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七皇子南宫云霄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进了养心殿。

&ep;&ep;“殿下,皇上他……”正在段同说话的空档,皇帝已经咽气,只是那空洞的眼神,让人看一眼就觉着害怕。

&ep;&ep;“大胆段同,潜入养心殿中,杀害重病的父皇,丧尽天良!”七皇子南宫云霄,望着段同,脸上带着诡计得逞的笑容。

&ep;&ep;“七皇子!明明是朝阳公公”段同慢慢站起身来,拳头握得死紧,都可以看到是在颤抖着。

&ep;&ep;“朝阳公公?朝阳公公对父皇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伤害父皇!分明就是你杀害了父皇!”南宫云霄转头向各位大臣,“诸位大臣,你们看到了吗?而且,这朝阳公公,就是人证!”

&ep;&ep;“老奴亲眼所见,都怪老奴是一把老骨头,老奴恨不得现在替皇上挡下那一刀啊!”说着说着,便用袖子开始擦着眼泪,像是分外悔恨一般。

&ep;&ep;段同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突然找自己这种什么都不是的人前来拟诏了,像他这种,不死没关系,死了也不可惜的人,果然最适合拿来当炮灰。

&ep;&ep;现在,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在环境当中了。段同已经完全陷入了现在的环境当中,沉浸在皇帝驾崩,自己被将要在明日问斩的绝望当中。

&ep;&ep;死牢中寂静的环境,以及那样令人难受的气味,让他无比的难受。他望着头顶的那扇窗户,期盼着明日晚点到来。

&ep;&ep;明日便是他的死期。

&ep;&ep;然而,太阳并不会因为他的祈祷而晚升起半刻。

&ep;&ep;段同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望着从窗户中射下来的光影,冷哼了一声,便听到了这边铁链松开的声音。

&ep;&ep;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ep;&ep;七皇子南宫云霄,以“杀害皇帝,大逆不道”的罪名,把段同判处今日午时,菜市问斩。

&ep;&ep;没有人敢为他求情,即使是之前太子,党的同盟,现在都夹紧了尾巴,畏首畏尾的,生怕下一把火就烧到自己的身上。

&ep;&ep;段同跪在地上,望着头顶的日头:真希望现在能够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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