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被发配被流放,他们这些下人估计也得跟着被撵出去再找活路,毕竟养不了那么多张嘴。紫玉禁不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ep;&ep;言家上上下下愁眉不展,从前瞒着言莫,如今他也知道了,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桌前都无心进食。
&ep;&ep;天刚刚黑,温明忽然从外面跑进来。
&ep;&ep;“伯母,月儿。”
&ep;&ep;“怎么样!”陈氏忙起身走向他,“是不是有转机了?你言伯父能放出来吗?”
&ep;&ep;温明喝了口茶水润嗓子,眉头还是微微拧着:“爹爹有个朋友,在顺天府府尹刘大人跟前当差,我们托人送了些银钱打点,还不知道行不行。”
&ep;&ep;这个消息依旧不能使人定心,然而事到如今又没有别的办法,陈氏颔了颔首,忧心忡忡:“好,好……有希望就好。”连续数日的忧虑让她瞧着老了许多,鬓边白发骤生。
&ep;&ep;言书月轻声劝她保重身体。
&ep;&ep;书辞牵着言莫在边上看着,暗自下了决心。
&ep;&ep;是夜,月淡星繁,北京城里万籁俱寂。
&ep;&ep;更夫提着灯笼在寒冷的北风中走街串巷地敲梆子,声音清晰又带着些苍凉。
&ep;&ep;等家里人都差不多睡熟了,书辞才披衣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院去开门,刚打开个缝隙,冷风就往里灌。
&ep;&ep;“你穿这么少?”
&ep;&ep;胡同内,带着银色面具的那人长身而立,正抱臂看她。
&ep;&ep;书辞掩好门,搓手呵了口气,“袍子在小紫床上,我去拿怕吵醒她……没事,先走吧。”
&ep;&ep;不承想,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响亮喷嚏。
&ep;&ep;两人几乎是同时伸手捂住嘴,不过沈怿捂的是她的嘴。
&ep;&ep;四下里悄无声息,唯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ep;&ep;见没有异样,书辞不禁松了口气,沈怿颦眉望了她一眼,把肩头的披风解了。
&ep;&ep;“小点声,别再出什么岔子。”
&ep;&ep;“嗯,谢谢。”她接过斗篷,手指摸了摸面料,“灰鼠毛的?想不到你还挺有钱。”
&ep;&ep;对方没有接话,书辞抬眸时,隔着张面具,只能瞧见那双星眸,瞧不出他的情绪。
&ep;&ep;沈怿调开视线,淡声催促:“走吧。”
&ep;&ep;大梁的晚上虽然不宵禁,明时坊周围一入夜还是安静得要命,一路行至禄全的府邸,正门已被贴上了封条,他们拐到角门处,那里依然是两张大大的封条,白底上朱红的封字在黑夜中显得分外骇人。
&ep;&ep;沈怿抬头丈量墙的高度,“在这儿等我。”
&ep;&ep;“好。”书辞本来也没打算进去,更何况坊间有夜巡的捕快,她比较适合在外面望风。
&ep;&ep;“你……”将走时,沈怿忽然犹豫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怀疑,“不会害怕吧?”
&ep;&ep;“当然不会。”她非常肯定,“你仔细点找,多去书房、卧房之类的地方瞧瞧。”
&ep;&ep;说话间,只听一阵衣袂翻飞的动响,转眼沈怿已经越过了高墙。
&ep;&ep;冰冷的月光从巷子口照进来,青石上一片幽幽之色。原地里,阴风乍起,树影在脚边晃来晃去,伴随着沙沙的声音,莫名阴森,书辞不自在抱着胳膊左右瞧了瞧。
&ep;&ep;沈怿进了禄宅,落地时轻无声响。这信自然是在他手上的,不过现在就出去未免太明显,闲着没事索性在院中逛了起来。
&ep;&ep;深宅大院无人居住,此刻难免鬼气森森。说话这禄全也曾在朝中得势过一段时间,当时风光无限,如今门庭寥落,朝堂之上一浪灭一浪起,所谓新旧更替,盛衰变化大约就是如此。
&ep;&ep;他信手推开一扇门,迎面袭来淡淡的灰尘,室内陈设有一榻一桌,书架三四个,想必这便是书房。沈怿从架子上取了两本翻阅,四周的东西都有挪动过的痕迹,大概是之前抄家留下的。
&ep;&ep;禄全的藏书无非是些诗词史记,恐怕连他自己都没看过,崭新的很,就是摆个样子,沈怿觉得无趣,看了两眼又放回原处,就在他挑挑拣拣之际,不知哪本书里掉出一物,摔在地上清脆作响。
&ep;&ep;他垂头定睛一看,借着不太明朗的月光依稀能辨认出那似是一小块青铜。沈怿撩袍蹲下身,将青铜片拾起,触感凹凸不平,表面有细细的纹路,大约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ep;&ep;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突然间想起什么,眉头狠狠一皱:“禄全如何会有这个?”
&ep;&ep;宅门外冷清清的,饶是披着厚实的斗篷,书辞依旧觉得脚底发凉,她正朝手心呵气,余光忽见得一个黑影不紧不慢地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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