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人的手段——流点血见点骨头都是小菜一碟的,简直和诏狱有得一拼。”
&ep;&ep;东长安街上,肃亲王府内。
&ep;&ep;暗牢里气息潮湿,终年弥漫着一股散不开的腥味,铁质的邢床上躺着血淋淋的两个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ep;&ep;沈怿坐在对面的圈椅内,神色如常地喝茶。
&ep;&ep;一波油煎下去,命不至于丢,受刑的时候却是极其痛苦的,他把杯子放下,不紧不慢地开口:“都是在我手下办过事的人,多余的话我也不问了,是要交代还是要继续?”
&ep;&ep;两人伤得都不轻,几乎没一块好肉,其中一个咬牙不吱声,另一个艰难地抬起头:“王爷,属下……真的是……冤枉。”
&ep;&ep;他靠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接着喝,左右的人会意,利索地将说话那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迎头一盆滚水往下浇。
&ep;&ep;滋滋的热气直往外冒,铁刷子寒光森森闪烁,这是东厂有名的刷洗,人人谈之色变。
&ep;&ep;旁边那个看得不住发抖,偏偏眼睛还被人扳开,就是要叫他瞧个真切。
&ep;&ep;这刷子一下去,上面那层皮瞬间剥落,受刑的人还没喊疼,另外那个先挨不住。
&ep;&ep;“王爷、王爷,我说,我说……”
&ep;&ep;“你闭嘴!”受刑之人疼得倒抽冷气,还不忘呵斥他,“敢出卖主上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ep;&ep;沈怿执杯的手一顿,抬起眼皮冷声道:“这么说,不能出卖他,就可以出卖我?”
&ep;&ep;他冲那人颔首:“你说,我可以饶你一命。”
&ep;&ep;在同伴地骂声里,那人咽了口唾沫:“回王爷……是、是肖大人。”
&ep;&ep;而今朝野上下只有一人姓肖,他虽没说出此人名字,在场的却都心知肚明。
&ep;&ep;内阁首辅肖云和,这个人权倾朝野,位高权重,脾性是出了名的古怪,全京城里若沈怿排第一,那这个第二必然非他莫属。
&ep;&ep;当今皇帝性情温和,儒雅仁慈,肖云和又深得其信任,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下他来这么一招,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ep;&ep;再审下去估计也问不出结果,沈怿理了理袍子站起身,路过牢房时脚步微滞,低低撂下话。
&ep;&ep;“最好别让他落在我手里。”
&ep;&ep;第五章
&ep;&ep;这几日都是艳阳天,冬季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
&ep;&ep;沈怿从刑房内出来,禁不住抬手在头顶遮了遮。见他是要出门,随行的侍卫立刻低声询问:“王爷是乘车还是骑马?”
&ep;&ep;他朝街市上望了一眼,“都不用,我一个人走走,别跟着。”
&ep;&ep;才迈出两步,又顿了顿,微微偏过头:“这场事故里死的内卫不少,记得要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
&ep;&ep;“是。”
&ep;&ep;听到回应,他颔首了颔首不再多言,举步往外走。
&ep;&ep;白日的长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张灯结彩里透着过年的气息,喧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ep;&ep;先帝子嗣单薄,王爷只有两位,肃亲王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刚回京,一身黑色盘龙的窄袖袍,走在路上是个极其惹眼的人物,满脸写着危险二字,十步之内几乎没人敢靠近。
&ep;&ep;沈怿接管京卫已有些年头,除了遇到几次暗杀动过手之外,他其实很少在京城里杀人。皇城距西南山遥水远,永远都是太平盛世的景象,久居安逸的老百姓没经历过战火,几具尸首都能吓成这样。
&ep;&ep;他在心中冷嘲,步子也随之加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宣武门前,酒坊里飘着浓郁的香气,腊梅在墙外散发着冷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有股别样的清冽,竟忍不住也想买一坛来喝个痛快。
&ep;&ep;“两匹缎子一块儿买,你给少一吊钱,成不成?”说话的人声音清澈干净,不细也不软,是他听过的最容易辨认的音色。
&ep;&ep;沈怿停住脚步,堪堪抬眸就看见了那个站在布店内的身影。
&ep;&ep;书辞在柜台上边看布边与掌柜周旋。
&ep;&ep;“言姑娘,咱们也算老相识了,这布值什么价您心里最清楚,我哪回坑过您?何必狮子大开口呢。”
&ep;&ep;“这怎么能叫狮子大开口?我大开口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她摇摇头,“我是为了你好,过年要回老家的吧?蜀中隔那么远,等返京估计就要到三四月了,你这料子本就不是时兴的花样,明年更难卖,别说少一吊,少两吊你都是赚的。”
&ep;&ep;掌柜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书辞也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ep;&ep;“得得得……”被她盯得发毛,掌柜无奈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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