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会是梁秋危坟茔所在的那个碗口村么?
&ep;&ep;此时,黄昏下的山坡被夕阳的余晖染得分外温柔,那些被冬雪压弯的枝头在阳光中显得灿烂无比,隐隐还能看见几点新绿。田埂上是扛着锄头劳作归家的村民,简陋的小屋前,不少用过晚饭的人坐在门外和邻里闲聊。
&ep;&ep;突然间,平地而起的马蹄踏碎了才冒头的枝叶,山村里的宁静在这一瞬被骤然打破。
&ep;&ep;一队身着玄甲的卫军整齐有序的从村前进来,一路风驰电掣,令行禁止,分明是军中做派。
&ep;&ep;走在半途的村民看到此景吃惊不已,忙慌不择路地避让,方才还在说闲话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飞快拾起家门前的小凳子躲进屋内,满村都是马蹄溅起的烟尘。
&ep;&ep;韦寡妇把小韦紧紧搂在怀里,忧心忡忡地打量院外。
&ep;&ep;土埂上的小木屋内,刘晟负手走出来,眯起眼看着坡下窜过去的黑骑,眸中不经意带了一抹探究的神色。
&ep;&ep;这队玄甲军正是沈皓最后的那点亲卫,他在今早天亮前趁乱从皇城逃出,由麒麟上简短的地图所示,并不费力的便找到了这个地方。
&ep;&ep;可局势还是不容乐观,他们几乎出城不久便被晏寻派出城的锦衣卫发觉,一整天东躲西藏,怎么也没有甩掉这群尾巴。沈皓的亲军在途中损失了不少,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先找到藏宝山再行计较。
&ep;&ep;马匹在祠堂前停住脚,沈皓被几个亲卫扶着下了马,他极少这样奔波劳累过,此刻喘息不定,一张脸白得像纸。
&ep;&ep;他在两边黑骑的搀扶中,抬眼看了看那神秘的山门,心头生出一些感慨来。
&ep;&ep;千万人梦寐以求,前仆后继,不顾生死所要找寻的东西就在他的眼前,这一瞬难免感到敬畏与踯躅。
&ep;&ep;可惜还没等他伤春悲秋太久,底下的侍卫便小跑着赶来通报:“皇上,追兵将至,锦衣卫已经快到村前了。”
&ep;&ep;沈皓回过神来,当机立断说:“进山。”
&ep;&ep;书辞一直很好奇麒麟里藏着的秘密,可如今这玩意儿在沈皓的手上,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总觉得事情好似还未结束。
&ep;&ep;“眼下怎么办,那东西传得这么邪乎,他要是卷土重来,我们应付得了吗?”忽然想到晏寻带头前去追捕,又担忧道,“晏大哥不会有事吧?”
&ep;&ep;沈冽立在她床边,指腹缓缓摩挲着玉扳指,“不要紧,哪怕他找到地方,也构不成威胁。”
&ep;&ep;沈冽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支着头淡声道:“听你这口气,好像并不意外?”
&ep;&ep;书辞微愣了下,转目去看他,明显带着怀疑:“什么意思,难道根本就没有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说,全都只是谣言而已吗?”
&ep;&ep;“不是。”沈冽轻摇头,他仿佛有点走神,缓缓地说道:“很久以前,太祖得麒麟平定中原,百战百胜,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包括后来他担心麒麟落入他人之手下令拆解毁去,这些流传也都是真的。”
&ep;&ep;“那宝山里的确有金银财宝?有武器军备?”她问。
&ep;&ep;“有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能让太祖夺得江山的,必然不会是凡物。”
&ep;&ep;书辞不解:“那你为何会说,皇帝就算手持麒麟也不足为惧呢?”
&ep;&ep;沈冽深吸了口气,声音渐低,“因为故事到后面……就变了。”
&ep;&ep;“继太祖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得到青铜麟打开宝山的人,是孝宗皇帝。他原是高宗的庶子,很不受宠,后来借此起兵太祖才坐上了皇位。
&ep;&ep;“孝宗皇帝由于有了自己的前车之鉴,比太祖更怕麒麟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于是干脆将计就计,设了一个局。”
&ep;&ep;书辞脱口而出:“什么局?”
&ep;&ep;沈怿何等聪明,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早已闻弦音知雅意,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平阳公主。
&ep;&ep;“他将宝山里的东西全数烧光了——其实经历了两朝战乱,那些宝物本就所剩无几。
&ep;&ep;“但麒麟的传说还在,而他孝宗又是借此篡位成功之人,等同于证实了流言的真实性。那么今后但凡有谋逆之心的,当然会想方设法的找寻麒麟碎片,只要稍加留意,捉拿乱臣贼子便轻而易举。”沈冽道,“所以后来才会有了锦衣卫、有了东厂西厂,全都是皇帝的耳目罢了。”
&ep;&ep;因此当年平阳公主私下派人打听碎片下落的事,原来早就被先帝察觉了?也难怪东窗事发得那么突然。
&ep;&ep;书辞忽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沮丧与失落感笼罩,她将头靠在拔步床的栏杆上,想着那些为青铜碎片而死的人,想着数十年前围绕它展开的那些旧阴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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