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斯年能做顾远书的助手,对于绘画还是懂得不少的,听见熟悉的名字,问道:“《富岳叁十六景》?《神奈川海浪》?”
&ep;&ep;“都不是。”傅青淮咬着筷子,眼中带着试探的笑意,“他们活着的时候,可不是靠这个吃饭的。”
&ep;&ep;“哦,我明白了。”陆斯年立刻了然一笑,“《章鱼与海女》。”
&ep;&ep;“是,《喜能会之故真通》里的。会不会觉得一个女人研究过日本春宫画很奇怪?”傅青淮压低了声音说话,又挑起一侧眉毛,颇有兴味地看他的反应。
&ep;&ep;“学术就是学术,既然存在必然有值得研究的地方。你既然是学者,哪里会奇怪?”
&ep;&ep;“可我是女的。”
&ep;&ep;“学者跟男女有什么关系。再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望存焉,这可是孔老夫子说的。人性的根本,应该很值得研究吧?”
&ep;&ep;傅青淮很喜欢他的坦然,“你倒看得开。”
&ep;&ep;“我不是那种会对女朋友指手画脚的男人,你喜欢做什么尽管做,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ep;&ep;“女朋友?”
&ep;&ep;“可以吗?我这个人,自认还算可以。”
&ep;&ep;傅青淮笑着低下头,筷子戳了戳自己的那碗牛腩面,点了点头。
&ep;&ep;“那,刷了我的饭卡,周末来帮我搬家?”
&ep;&ep;“一定。还要做什么?”
&ep;&ep;傅青淮右手托着下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看你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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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傅青淮在陶谷巷的小公寓,是典型卖给单身人士的房子。周围是热闹的中产阶级商圈,楼下有她最喜欢的书店和砂锅店。房子布局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全开放空间,除了浴室和厨房,所有生活区域全部用各种隔断和架子分开。
&ep;&ep;卧室占的空间最大,被巨大的置物架隔成单独地一隅。另一半空间则一边是起居室,一边是阅读区。毕竟她是独居,大门一锁,窗帘一拉,整个空间都是她的,不需要那么多房门。
&ep;&ep;楼下保安按响她的对讲时,她刚装好最后的几样小家具,正兴冲冲地坐在地上拆装书的大纸箱。
&ep;&ep;“傅老师,我是保安处的老杨啊,有个姓陆的先生说来找你啊?”对讲机那头是非常认真负责的保安大叔,家里有个女儿跟傅青淮差不多大,因此对她特别照应。
&ep;&ep;“是,让他上来吧,谢谢您。”她说。
&ep;&ep;“那我放他进来了哦?你早上送来那些家具叫他帮你弄好啦,小伙子高高壮壮的。”
&ep;&ep;傅青淮笑着应了一声,实在想不出来陆斯年到底哪里壮了。
&ep;&ep;她住的楼层不算高,刚挂断对讲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ep;&ep;他依旧穿着白衬衣,即使是初夏的午后,领口也好端端的扣着,只是把衬衣袖子挽到手肘上方。
&ep;&ep;“恭喜你搬家。”他说,笑着递过一个棕色的纸袋,“这个给你。”
&ep;&ep;这个纸袋没有logo,没有印字,只是很简单的一个袋子,跟他的名片一样干净。
&ep;&ep;“谢谢,快进来。”傅青淮接过了,带他进了屋,“抱歉挺乱的。”
&ep;&ep;“不要紧,搬家怎么可能不乱。”陆斯年跟着进了门,“你上次说有很多书,所以我找了几样东西,你看看合不合适?”
&ep;&ep;傅青淮把棕色纸袋放在她刚自己装好的小咖啡桌上,好奇地打开来看。袋子最底下是个黑色纸盒,上面放着一小盆文竹。
&ep;&ep;“正想买一盆文竹呢!”她惊喜道,“我外公爱养花,他桌上就有文竹,我觊觎好久了。现在大家都喜欢养多肉,好的文竹不好找呢。”
&ep;&ep;文竹被取出来,露出了下面黑纸盒上烫金的大logo,“大都会博物馆?”
&ep;&ep;“嗯。”陆斯年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的后腰,“这个是以前从纽约带回来的,有好几年了,可能看着有点儿旧。不过我一直没开过,你别介意。”
&ep;&ep;“是什么?”傅青淮把盒子拿出来,入手沉甸甸的,也亏他那个纸袋能撑得住这么沉的东西。
&ep;&ep;“好像是书立。”陆斯年说,“我没拆过,不清楚,你看看?”
&ep;&ep;硬纸盒里是黑色丝绒里衬,严丝合缝的卡着两块泥灰色的石块。
&ep;&ep;“丹铎神庙?!”傅青淮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东西取了出来,“居然做成了书立,可真漂亮。”
&ep;&ep;即使只有一本寻常的书本大小,这小神庙却做得非常精细,外墙内殿俱全。古埃及寺庙墙壁上的纸莎草和莲花栩栩如生,还有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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