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半夏对此一知半解,便笑应了一声道:“那奴婢去给您拿绿豆汤来。如今快入夏了,可千万别着了暑气。”
&ep;&ep;她说着,轻轻推开槅扇。刚打起帘子,却见游廊上远远挑灯走来一人,一时倒是愣了一愣,惊讶道:“绿蜡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ep;&ep;折枝也有些讶然,搁笔自玫瑰椅上站起身来。
&ep;&ep;还有小半个时辰,便是春日宴。绿蜡作为柳氏身边得力之人,此刻应当在忙于布置才对。
&ep;&ep;她正迟疑着,绿蜡却已与半夏一同打帘进来,笑着对她福身道明了来意:“还有小半个时辰,便是春日宴了。夫人特地遣奴婢过来,为姑娘引路。”
&ep;&ep;折枝愈发讶然:“可我并未收到过春日宴的请柬。”
&ep;&ep;唯一拿到的一封,也不过是要经她之手转交给谢钰。
&ep;&ep;绿蜡闻言笑了起来:“表姑娘不知道,这请柬是专程送给外人的。姨娘们的院子里早先便送去了。至于映山水榭那,谢大人倒不是外人。只是夫人听闻大人极重规矩,这才特意写了请柬托您送去。夫人还说了,往来亲厚的人,哪里需要请柬呢?只让奴婢过来传句话便是了。”
&ep;&ep;绿蜡说着,轻轻挑起手里的纱灯,弯了弯杏花道:“表姑娘快随奴婢过去吧。琼花院里的周姨娘与菡萏院里的王姨娘都已经入席了。”
&ep;&ep;-完-
&ep;&ep;第22章
&ep;&ep;◎若是谢钰在场,他定不敢这般造次。◎
&ep;&ep;折枝见推脱不过,只好轻声道:“那你且等我稍顷,我去换件衣裳便来。”
&ep;&ep;绿蜡嗳了一声,笑着往游廊上立定:“那绿蜡便在这等您。表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唤奴婢一声便好。”
&ep;&ep;折枝轻应了一声,带着半夏回了上房。行至屏风后,将身上银红色的缠枝莲锦裙褪下,换上一件素淡些的月白罗裙,外罩一件同色外裳。领口束得极为规矩,将那纤细如花枝的颈隐没于锦绣之中。
&ep;&ep;半夏替她系着丝绦,小声嘀咕道:“姑娘您惯常不爱凑这些热闹的,今日怎么答应了?依奴婢来看,倒不如称个病糊弄过去。”
&ep;&ep;“往日里便也罢了。可今日夫人特意遣了绿蜡过来请人,又闹了请柬这样的事。足可见是对这场宴席的重视。”折枝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轻声道:“若是我对着绿蜡称病,这话传到了宴席上,夫人于情于理都是要请了大夫到沉香院里来看过的。”
&ep;&ep;“等大夫一诊脉,恐怕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ep;&ep;“是奴婢想的浅了。”半夏叹了口气,有些迟疑:“只是这阖家团圆,大公子怕是也要去的——”
&ep;&ep;折枝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眉心也是轻蹙了一蹙,又低声安慰她:“有老爷与夫人在,他不敢造次。”
&ep;&ep;折枝这般说着,视线却迟疑着往旁侧落去,渐渐落在一柄拿来切果子的崭新小银刀上。
&ep;&ep;本想仍旧是拿帕子裹了,一同放进袖袋里防身。可指尖方触及刀柄,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前几日映山水榭里的情形。柔白的小脸霎时涌上一层胭脂色。
&ep;&ep;加之半夏的视线也略带讶异地落过来,折枝便放下了这个想头,只轻侧过脸,转身往妆奁前坐落,将发上的玉簪取下,换了一支鎏金步摇上去。
&ep;&ep;簪尾尖锐,是相府迎亲前夜里,她与半夏紫珠连夜打磨的锋利。
&ep;&ep;这一番打扮停当,自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折枝看了眼旁侧搁置着的铜漏,轻轻站起身来,打帘行至廊上。
&ep;&ep;绿蜡仍旧在游廊上等着,见折枝自槅扇里出来,便挑起眼前的风灯为她照亮了去路,盈盈笑道:“表姑娘且随我来。”
&ep;&ep;*
&ep;&ep;漪雪园是府中北面的一座梅园,离沉香院颇远。
&ep;&ep;两人顺着抄手游廊行了许久,直至风灯中的烛芯都将淹没在蜡泪里,这才终于转过一座照壁,踏进了漪雪园的月洞门。
&ep;&ep;园内已被提前布置过,每隔三五步远,便置一盏青竹灯,将整座梅园映得如同白昼。
&ep;&ep;绿蜡入了漪雪园便熄了风灯,却并未停步,只是一路带着折枝行至梅园深处,往一座八角亭前停下。
&ep;&ep;这座八角亭临着假山,中有青石桌椅,是素日里赏月之用。
&ep;&ep;今日因着要办春日宴,便提前差人将青石挪了出去,换成了四张红木八仙桌拼成的大方桌,旁侧放着十数张清一色的红木靠背椅。
&ep;&ep;侍宴的丫鬟快步迎过来,引着折枝往西首处坐下,又为她斟了一盏清茶:“表姑娘且等等,老爷今日下值晚些,已在往漪雪园来的路上了。”
&ep;&ep;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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