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到了张友成家里之后,邓耀先介绍了张一苇和乔逸的案情,并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因为这里面最关键的点是乔逸在两人亲热的过程中询问张一苇是否会娶她,而张一苇生气了,认为那时候问这种问题有点儿像要挟;而因为张一苇的生气,乔逸说过一句“我不想这么做了,你下去”。在这一句话之后,张一苇因为自尊或惯性,继续运动了两下。现在,大家要讨论的就是“两下”是否构成强奸。邓耀先的解决方案是:张一苇因为平时酷爱戴入耳式耳机听音乐,可以说自己当时戴着耳机,没有听清乔逸的话。
邓耀先作为辩护人讲完之后,作为模拟公诉人,冯森开始侃侃而谈:“总的来说,案情是很清晰的:第一,双方肯定是发生了关系,这毋庸置疑;第二,对于是否强奸的认定,对方在询问笔录里有相互矛盾的描述,而我方完不认同此事。至于邓律师刚才讲的过程中戴着耳机听音乐之类的,个人建议不用提了,一听就是捏造的谎言,属于小伎俩,不光没有太大的意义,还有可能弄巧成拙,失去法庭的信任,这种点子只有在低级的网络喷子互相掐架的时候才会用上……”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邓耀先,邓耀先有些脸红,但他强撑着微笑。
冯森说得兴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高谈阔论。
“在本案中,乔小姐其实对前面
部分的事实都是认同的、同意的,也就是说,从进入房间到发生关系,双方都没问题,甚至从在会所见面到两人回公寓,笔录上记载的都完可以当成一篇爱情来看,两人的关系没毛病,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报警,这完可以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恋爱……发生关系是这次一见钟情的完美结果……应该赞美和歌颂才对……本案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乔小姐在过程中对一苇有结婚的诉求,但一苇没同意,导致乔小姐不再同意继续下去,但一苇在这个时刻并没有尊重乔小姐的意愿,仍然继续了……继续了两下……焦点是不是在这里?”冯森竖起一个v字型手势。
所有人都点头,看着冯森的v字型手势。
“两下……这两下算个屁呀,你们还在这儿议论这么无聊的事情!亏你们还是搞法律工作的!丢人!”冯森哈哈笑了起来,看着邓耀先,“邓律师,我不是说你啊。”
“惭愧,惭愧,请冯组长赐教,请。”邓耀先的脸真的红了。
“好,两下,这个细节我认为是不重要的。因为在司法实践操作中,第一,女方如果报警了,那她一定不会承认前面的行为是自愿,会将整个过程都描述成非自愿,从而构成强奸;第二,如果女方如实陈述整个过程,当然,这种可能性是不大的……如果真的如实陈述了‘两下’的情况,则本案有可能存在争议
,一些办案人员会认为整个性行为是连贯的,既然已经同意插入,就意味着接受性行为,后期的拒绝会带给男方错误的认知,根据‘有利于被告人’原则,应该按疑罪从无处理……大家听明白没有?”冯森怪笑地看着大家。
“冯组长的意思是,只要乔小姐没有盘否认,一苇就没有危险,对不对?”邓耀先发问了。
“是,盘否认的话,一苇就只能认了。但是,从此前的监控录像和派出所的询问笔录上看,乔小姐还是同意自己前期是自愿的……但不排除现在再问她会反悔,毕竟当时事发突然,作为一个女性突然被带到派出所询问具体性事的问题,她的情绪会影响她的表述……”
“您的意思是,人证不可靠?”
“乔小姐的证言当然重要,但她的言论不一定稳定,所以要防备她手上握有除了人证之外的其他证据,比如,物证、书证……因为强奸案不是民事诉讼,是刑事诉讼,属于公诉案件,不可能私了!从这个层面上讲,万一存在书证,只要有人提供这种证据证明张一苇真的有强奸事实,即使乔小姐亲自来证明她和一苇是程自愿的,法官也可以认为她是受到了某种胁迫而更改证词的,法庭不一定采纳……”冯森继续解释着。
众人都扭头看着张一苇。
“这什么法律啊?我们俩自愿的也不行了?”张一苇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
怒。
“小哥儿,程下来,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自愿啊!这一点是有和无的问题,不是多和少的问题,这是质变,你得摆正心态,接受现实……”冯森苦口婆心地普法。
张友成默默地看着冯森,脸色阴沉。
郑双雪忍不住发问了:“冯组长,唯一可能作为书证的是手机,乔小姐在微信里提到了让白小莲报警的事情,这一点是最被动的。不过,据说两人的手机都已经销毁了,原始证据已经湮灭,也就相当于证据消失了……”
冯森走到郑双雪面前,撑着桌子凝视着她小声说道:“郑主席,你低估了人的复杂性……虽然手机被毁了,但根据您刚才说到的情况,不排除有高手指导她们,让她们把手机里的相关证据事先公证,将电子证据固定下来,然后再把手机拿去让人毁掉——你们想想,有这个可能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邓耀先嘴角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其实是张一苇去找到当事人乔逸和白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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