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暮色暗淡,残阳如血。
&ep;&ep;小鸟的叫声愈听愈远,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山脚下,炊烟袅袅,碧桃村的人们都开始生火煮饭。
&ep;&ep;“哥,你把药吃了吧,吃了,病才能好。”
&ep;&ep;一道如黄鹂般清脆婉转的声音,在破败的茅草屋内响起,少女黛眉轻蹙,满眼哀伤的看着卧榻在床的青年。
&ep;&ep;哗啦!
&ep;&ep;白小乐吃力的挥手,一把打翻白小桃递过来的药碗。
&ep;&ep;药汁四处飞溅,药碗应声而裂。
&ep;&ep;“桃子,我不同意你嫁给王二狗!”白小乐干涩的嗓子沙哑道。
&ep;&ep;白小桃瞬间红了眼眶,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默默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破碎的残片。
&ep;&ep;“哥。”
&ep;&ep;白小桃扬起头露出笑脸,可这笑容,怎么看都夹杂着苦涩:“奶奶说了,王二狗给的彩礼钱,是一万六,到时候,这些钱都给你治病,你很快就能好的。”
&ep;&ep;“我不要治病!我就是死,也不要看你嫁给那个村霸!”白小乐激动的抻起脖子,白皙的脖颈瞬间血管暴起,苍白的脸色也浮现出不健康的红晕。
&ep;&ep;白小乐黑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白小桃,心中悔恨交加。
&ep;&ep;他和白小桃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母亲文素素当年怀胎十月,来到碧桃村,被他后爹白向西收留。
&ep;&ep;后来白向西娶了母亲,生下白小桃,一家人倒也和乐。
&ep;&ep;可天不遂人愿,后爹与母亲一次镇上赶集,再也没有回来。
&ep;&ep;十岁的白小乐,和六岁的白小桃,只能跟着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一家生活。
&ep;&ep;寄人篱下的日子本就不好过,白小乐努力学习,考上了临安市临安中医学院。
&ep;&ep;家中是不想掏学费的,还是白小乐求到老村长家,才上了大学。
&ep;&ep;本以为大学毕业,就可以大展宏图,哪成想得罪了学校的一个富二代,对方说他偷了名牌手表,直接叫人把他打成内伤。
&ep;&ep;那富二代扬言,白小乐若是再敢出现在临安市,必定会打断他的手脚。
&ep;&ep;如今,白小乐从被打到现在,已经卧床四个多月了。身体每况愈下,白小乐清楚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没有必要搭上白小桃的一辈子。
&ep;&ep;白小乐不是没有后悔过,若是当时他没有进那间教室,也就不会被富二代冤枉。
&ep;&ep;他没有被打,妹妹白小桃就不会为了给他治病,受奶奶蛊惑,去嫁给碧桃村的村霸王二狗。
&ep;&ep;可再多的悔恨,再多的怨愤,也解决不了现状,白小乐恨不得直接死了,免得拖累白小桃。
&ep;&ep;死?
&ep;&ep;白小乐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字眼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生了心魔,不断的想着怎么死,怎样死。
&ep;&ep;“小桃,给我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白小乐忽然对准备出门重新熬药的白小桃说道。
&ep;&ep;白小桃一愣,猛然转身看向哥哥,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愕。
&ep;&ep;四个月多了,这还是哥哥第一次要求主动换干净的衣服。
&ep;&ep;“哥?”白小桃惊诧的盯着白小乐的脸,不想错过哥哥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ep;&ep;但白小乐就像想通了似的,本来充满戾气暴躁情绪的他,竟然散发出温柔的气息,冲着妹妹微笑。
&ep;&ep;“桃子,哥想明天干干净净的看着你出嫁。你放心,等哥好了,就算是村霸,我也让他给你供起来。”
&ep;&ep;“噗嗤!”
&ep;&ep;白小桃没忍住,直接乐了出来。
&ep;&ep;“哥,你说什么呢?什么供起来,搞得我好像要死了似的。”
&ep;&ep;“呸呸呸!桃子快跟我一起呸!什么死了,这么不吉利的话以后不许说!”白小乐连忙大喊,眼神不满的看向白小桃,但见这丫头笑得一脸开怀,也跟着笑了起来。
&ep;&ep;一通忙活后,白小乐难得的吃了两碗大米饭,直接忽视了院子里奶奶张翠芬咒骂他坐吃等死的声音。
&ep;&ep;夜深人静,碧桃村被浓浓的夜色笼罩。
&ep;&ep;白小乐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ep;&ep;脑子里时而浮现幼时母亲轻拂他额头的样子,时而浮现后爹笑容憨厚的样子。渐渐地,许多人都浮现在他脑海中,就像是电影片段一般。
&ep;&ep;寂静的卧室内,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ep;&ep;白小乐手指机械般的动着,手中的勺子是吃晚饭时留下的,勺子的边缘已经被床边的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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