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流奔腾,如火龙怒啸,罗希贤仗着久经磨砺的筋骨体魄,强行提炼百脉真气,转化剑气,自周身穴窍疏散而出,将面前炎流劈剖两分。
剑气锋芒足可穿金贯石,东章散人避无可避,被剑气割得遍体鳞伤。
只是这狂徒皮囊之下仿佛不是血肉,而是一团凝炼火焰,伤创中有烈焰喷薄而出,他抬掌一推,烈火凝成掌印,接连隔空拍来。
罗希贤多日鏖战,有时候两边夜晚休兵,还会有妖邪与贼寇修士偷袭三牛坑,迫使他出面提剑应战。即便罗希贤是铁打一般的身子,如此轮战消磨,也深感气短力屈。
不敢硬接隔空火掌,罗希贤腾挪躲闪,却不料烈火掌印击中远处抵御贼寇的官兵身上,哪怕身披铁甲,也抵挡不住袭身烈焰,当即变作火人惨叫,把防守阵列搅得凌乱失序。
“妖人!”罗希贤杵剑怒喝,方才强催剑气,使得经络一阵刺痛,已将近极限。
“哈!”东章散人大笑一声:“这是沙场搏命,哪来这么多讲究?”
罗希贤趁机调息:“你们这等匪类妖人,妄谈什么沙场?”
东章散人遥遥站定,身上剑伤也在缓缓收敛,赤膊扶胯,从容自信道:“小鬼,爷爷我当年为华胥国效命疆场时,你恐怕还在吃奶!”
罗希贤心下一惊,随即更为厌恨:“原来又是赤云都那伙乱党!”
“啧啧,就这点词吗?”东章散人笑道:“不如我替你补充两句?狂悖无伦之贼凶、滔天篡逆之奸宄……真不知道是我们太过平和,还是东胜都朝堂尽是颟顸无能之人,居然连讨贼檄文都没有!”
“一群鼠辈,你们也配?!”罗希贤冷哼一声。
东章散人轻晃手指:“小鬼,在斥骂敌人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境况。我们要是鼠辈,那你算什么?”
罗希贤趁机调出一缕真气,说道:“你们不过一时侥幸,围住我们五百人,这么多天都强攻不下。我们骑兵已经突围而出,前去盐泽城报信,过不了多久便有大军前来征剿你等匪类!”
“哦,你说那个啊。”东章散人摸摸下巴:“你怎知突围骑兵不是我们故意放走的?”
罗希贤脸色微变,东章散人继续说:“大军支援?我们等得就是大军支援,你猜猜我们要对付的,究竟是前来援救的朝廷官军,还是防备不足的盐泽城?”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钟声,罗希贤听得出来,那是贼寇号令,只是频率较之先前略有不同。
“你听,一说就到。”东章散人抬手指向远方:“你猜猜前来救援你们的官兵有多少?我们潜伏在此地的兵马又有多少?”
罗希贤又急又怒,心知自己成了贼寇围点打援的诱饵,恨不得立刻杀出重围去告诫众人。
“想去救人?”东章散人双手虚摄,两团烈焰在掌中汇聚:“那就先过了爷爷这关!”
……
赵黍骑在马背上,一旁小韦将军指着冰封河流对岸的稀疏林木:“林子后面就是三牛坑。”
小韦将军是韦将军的远房子侄,这次便是由他领军来救援罗希贤,韦将军为此派出一百名部曲兵,是顶盔掼甲的善战悍卒,另外还有一千多号步骑,将近两千兵马。
赵黍借着英玄照景术,隐约看见远处有人斗法交战,阵阵剑气火光,那如浪潮交叠的剑气锋芒,一看便知是罗希贤修炼的《沧浪洗锋篇》。
“就是这里没错,三牛坑中还有人在抵抗贼寇。”赵黍说:“不过似乎还有赤云都妖人在协助贼寇。”
此时有几名侦骑快马而来:“东北方有一条河谷,我们在外面遇上了贼寇的斥候,放箭将他们赶走了!”
“西北方有大片足迹,贼寇在山脚下结寨,不见人影!”
“对岸林中的贼寇仍在厮杀,他们看到我们并未逃散!”
听到侦骑相继回报,小韦将军神色一肃,他望向赵黍低声说:“看来真如赵符吏所言,此地是贼寇为伏击我等所设陷阱。”
虽然韦将军在盐泽城做好各路布置,但是在离开盐泽城后,赵黍依旧感觉罗希贤被贼寇围困不是一件寻常之事。
哪怕两千兵马轻装简从,朝着三牛坑疾驰而去,一路上也数次遭遇到小股贼寇的袭扰窥探,此次行军的动静根本无法隐瞒。
“如何?”赵黍朝身后一名怀英馆修士问道,对方正闭目凝神、手上掐诀,将自身五官知觉附于空中纸鹤上。
“东北河谷中贼寇约莫……两千人,其中有上百骑兵。”修士回答说:“西北方的营寨看不分明,只有几人在帐篷间往来。官兵还在三牛坑中抵御贼寇,罗散卿似乎正在与敌方修士交手。”
“果然是伏击!”小韦将军立刻下令,就地重整阵型,不再急于进军。
赵黍望着渐趋弱势的剑气:“小韦将军,眼下三牛坑中将士尚不知我等已到,他们恐怕难以久持。”
“要是就此渡河,左右两侧伏兵必定会杀出。”小韦将军示意对岸林地:“大军若贸然入林,阵型散乱、前后无法顾及,到时候就凶险了!”
“必须要铲除两侧伏兵!”赵黍沉声说。
在纸鹤临空、侦骑试探下,贼寇藏于山后并不能躲过修士术法的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