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是自寻死路。
半空再运真气,好似凌空踏步般,身形偏转,躲入浓雾之中,随后准确落在那几名巡捕尸体旁边。这几人不是太阳穴受到重击,就是胸口被捅得凹陷,可见寻常人面对王庙守,毫无还手之力。
赵黍可不打算跟王庙守一直死缠烂打,他顺手抄起几串捆好的引火陶壶,奋力甩臂,直接朝着岩泉洞内的妖藤扔去。
有英玄照景术加持,浓雾从一开始就没有干扰赵黍的视野,甚至因为妖藤作法操弄山中气机,让他比旁人更清楚地窥见妖藤所在。
如今的妖藤较之昨日,竟是萎靡许多,一副枯槁衰败。想来是为了应对成群结队的巡捕衙役,仅凭狼群难以抵御,所以作法招来浓雾,还要弄出军阵幻象。
可妖藤越是这样做,就越耗损生机。本来就是刚刚扎根到岩泉洞,被赵黍这么一通搅扰,还来不及滋补壮大,反倒要自损根基以求保命。
陶壶砸落破碎,焰硝火油稀里哗啦浇得到处都是,赵黍察觉王庙守再度袭来,再度运气提纵,高高跃起,直接在半空中一拂朱文白绶,手诀变幻、口诵法咒:
“朱乌凌天,丹霞赫冲,迅召火鸦!”
就见朱文白绶如活物般乱晃,其中鸟篆游移,数十只火精余气凝成的火鸦脱出白绶,顿时将周遭白雾照得一片通红,滚滚热浪蒸散雾气。
赵黍强忍扑面灼热,吹一缕真气,好似牵住纸鸢的丝线,驾驭数十只火鸦盘旋飞行。笔锋虚引,指向地上妖藤。
王庙守惊觉周遭浓雾消散,一抬头就看见数十火鸦尖啸着落下,好似天陨火雨,无情砸在妖藤之上。
轰然数声,一团烈焰在岩泉洞内炸开,妖藤发出凄厉尖叫,一股邪异之力无差别地向四面八方扩散。
赵黍饮服制邪符水,尚且抵挡住邪异之力。可随后一团朦胧虚影直扑头脸七窍,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五官知觉和四肢之触,无法操御术法,身子坠落于地。
叮——
好在此时,赵黍脑宫之中有玉铃之声震动响彻,侵体外邪登时受戮灭形,消散不存,赵黍立刻恢复知觉。
“那是什么?”赵黍知晓是灵箫施法救了自己。
“妖祟临死反扑,想要夺占你的肉身庐舍,我以流金火铃激威灭凶。”灵箫言道。
赵黍吓出一身冷汗,他站起身来,望向被烧成篝火一般的妖藤,连同朱先生的尸体一块,熊熊燃烧,发出噼啪声响,却再无动静。
“多谢。”赵黍对灵箫说。
“不必多言,你还有对手。”灵箫提醒道。
妖藤死前的尖叫,似乎也波及到王庙守,他杵着枣木棍站起身来,眼角鼻孔都流出鲜血。脸上身上都有方才爆炸留下的焦痕,狼狈不堪。
“你、你……”王庙守身子微颤,咬牙切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妖邪已经伏诛,你还要纠缠下去吗?”赵黍接连施展多道术法,此刻也感到疲惫。
“趁大雾没有散去,外人不明内情,你跑吧。”赵黍叹了口气:“我不想跟你打下去。”
王庙守死死盯着赵黍,露出一个解脱般的笑容:“跑?跑去哪里?”
赵黍一时无语,他看得出来,王庙守已经心如死灰。半生沙场鏖战,战争结束后,不仅没有受到奖赏任用,甚至遭受发配般分散各地,临老时安家田产还要被豪绅侵占。王庙守早已对这个世道彻底绝望。
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进山我便问过。”王庙守站直身子:“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怨恨吗?”
赵黍没有回答,王庙守笑了几声,随即连连呛咳,张口吐出血块。但他对自己情况毫不在意,直勾勾地看着赵黍:
“我现在明白了,你比我更加绝望,你甚至绝望到对父亲的死亡都毫无波澜……这得是多凉薄无情的人啊。”
赵黍面无表情,王庙守犹自发笑:“其实从你插手开始,我就感觉不妙了。这棵妖藤的本事,我也看得明白,终究成不了气候。”
“那你为何还要一起跟来?”赵黍问道。
王庙守攥着枣木棍,深吸一口气:“我要死了,我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了。蹲在黑漆漆的将军庙里,无所事事,看着那个日子一天天地到来,快把我逼疯了。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我受不了这种日子。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仗打完了。”赵黍说。
“真的吗?”王庙守反问一句。
赵黍无心于此,问起别的事:“你要是死了,你那些同袍怎么办?”
“他们不是孬种,用不着你特地照顾。”王庙守昂然挺立,说这话时仿佛伤势痊愈。
赵黍无话可说,王庙守则露出笑容:“但这一次,我也不是输。”
“什么意思?”赵黍念头急转,察觉到一丝不妙。
“你没发现少了谁吗?”王庙守看着赵黍渐渐皱眉,笑容愈发得意:“没错,戴家少爷。你猜猜他去哪儿了?”
“戴家!”赵黍暗骂一句,这回终究还是失算了。
王庙守说道:“你带人上山,妖藤就让戴少爷回家。哪怕你们杀了妖藤,戴家少爷的妖变也不会消退。”
这时山中浓雾渐渐飘散,山坡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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