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你给江皓月道歉了吗?”他问。
&ep;&ep;陆苗一脸奇怪:“是张诚要给江皓月道歉。”
&ep;&ep;“张诚的事不归我们家管。我说的是你,你要给江皓月道歉。”陆永飞严肃地强调。
&ep;&ep;她依旧茫然。
&ep;&ep;“其一,江皓月是跟你一起出门的,你当时跟我保证,不会让江皓月出事。其二,江皓月说了不跟你们一起去掏鸟窝,你强迫人家去了,他才被欺负了。其三,爸爸妈妈一直教你,遇到事情要汇报家长,你却叫江皓月帮你撒谎,把这事瞒着我们。”
&ep;&ep;陆永飞一条一条地数来,陆苗被他说得傻愣愣的。
&ep;&ep;“不是啊……”她心里不觉得自己错这么多,想要反驳。
&ep;&ep;见她仍不知错,想要狡辩,陆永飞感到很失望:“陆苗,你妈妈说得对,我太惯着你了。我觉得你年纪小,道理以后慢慢教你也不迟,可你真的太不懂事了。”
&ep;&ep;车祸之后,陆永飞对于江皓月的亏欠,是压在陆家心头的一座大山。
&ep;&ep;为什么那么关心江皓月重回学校的事?讲白了,他们最担心的,不外乎是他会因为残疾,而受到歧视。
&ep;&ep;张诚一事,证实这种忧虑,是不可避免且真实存在的。
&ep;&ep;陆苗最不应该的就是,她身为陆永飞的女儿,却在这一环中间为别人铺了道,让恶意近了江皓月的身。
&ep;&ep;即便是陆苗感到委屈——她“铺道”是因为想带他出去走走,冬天的太阳很暖,景色好看,她想跟他一起玩;当恶意来临的时候,她尚且没有能力及时分辨,能为他阻挡。
&ep;&ep;而关于后一件……恶意啊,本就是避无可避的,又怎么去奢求八岁的她能够做到呢?
&ep;&ep;☆、9.倔强
&ep;&ep;陆永飞夫妇坚持要让陆苗去跟江皓月道歉。
&ep;&ep;他们觉得小江的闹别扭,很大程度上属于“新账旧账一起算”,所以他不想理陆苗。但是,人家昨天还主动过来了,这更显得自家女儿的行为太不应该。
&ep;&ep;“江皓月不是因为这件事跟我生气的。”陆苗异常笃定。
&ep;&ep;小女孩双颊的泪痕未干,双手一叉,高高噘起了嘴:“我不会去跟他道歉。”
&ep;&ep;林文芳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被她一激,鸡毛掸子就落了下来。
&ep;&ep;陆苗越是不肯松口,她力气用得越大,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啊,我今天非得把你打到服气为止”。
&ep;&ep;家里的唯一救星陆永飞,此时是没法指望了。
&ep;&ep;陆苗疼得唉唉叫,拿手挡屁股,林文芳连着她的手一起打。房间这么小的地方,躲哪里都不好使,她嘴里呜呜呀呀的,哭得乱七八糟,鼻子直冒鼻涕泡泡。
&ep;&ep;“知错了没?”林文芳停下来问她。
&ep;&ep;小可怜陆苗眼里亮晶晶地噙着泪花,袖子往脸上一擦,鼻涕和眼泪都给抹了下来。
&ep;&ep;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歇一歇,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没有说话。
&ep;&ep;打得差不多了,大人等着她平静下来的那声认错。
&ep;&ep;陆苗的视线穿过林文芳和陆永飞,直逼无人防守的门口。
&ep;&ep;“我没错。”
&ep;&ep;她硬气地丢下这一句,话音未落,只见林文芳胳肢窝底下溜出一颗滚动的球,“咻”地冲出了家门。
&ep;&ep;小兔崽子逃家了。
&ep;&ep;林文芳二话没说,带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去捉她。
&ep;&ep;四楼这么多户人家,就属陆苗家最吵,大伙背地里嚼舌根:那家的女娃娃真是稀奇,怎么皮成那样。
&ep;&ep;听到小孩上蹿下跳地哇哇哭叫,邻里探出头看热闹——哟,陆家打孩子了。
&ep;&ep;却也是见怪不怪。
&ep;&ep;以往陆苗算识时务的,见她妈妈一抽出鸡毛掸子,人立马老实了。
&ep;&ep;这次不知怎么犯起了倔,林文芳楼上楼下追了她几个来回,鸡毛掸子都抽断了,她还是没有松口。
&ep;&ep;林文芳打得累了,将她拎回家,准备容后再审。
&ep;&ep;接下来陆家用的招,依旧简单粗暴。
&ep;&ep;早饭午饭全没陆苗的份,直到晚饭时间,林文芳下厨做了顿好的,小孩紧紧关着房门也能闻到外头飘来的肉香。
&ep;&ep;陆苗咽着口水,怕出去被打,又实在饿得慌。
&ep;&ep;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客厅的父母都已经开始动筷吃饭了,没人来叫她。
&ep;&ep;“吱呀——”
&ep;&ep;房门悄悄开了条缝,小孩谨慎地探出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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