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路上的人也少了,清辞怕再晚了就出不了城,便将钱收好,挎着箩筐往城门口走去。
&ep;&ep;清辞今晚上肯定是回不了家的,毕竟她来的南阳县离着她在的村子有十几里路,城里的客栈花钱又多,她在来的路上就看见了一间在沿路搭建的客栈,虽然脏些乱些,好歹便宜。
&ep;&ep;只是清辞的运气显然没那么好,她还没等出城门,便跟还未回家的商贩及路人被围堵了起来,周围一溜的兵士,各个凶神恶煞。
&ep;&ep;“兵爷,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将城门堵起来了!咱们正要出城呢!”那人话刚落,便被马上一人用刀挑起,甩在地上。
&ep;&ep;马上那人脸上挂着笑:“出城?我朝法律明文规定,天黑不得在街上行走,你们这些人聚集在此,打的是什么主意?”
&ep;&ep;日头明晃晃地挂在天边,暮色照的大地一片鲜红。
&ep;&ep;第2章、第2章
&ep;&ep;清辞不敢多看地上的血迹,捂着胸口缩进了人群。本因奔波显得红扑扑的脸蛋,霎时退了血色,只剩下惨淡的白。
&ep;&ep;她人本来就瘦弱,又可劲地缩成一团,在人群中很是不显眼。
&ep;&ep;其中有和她一样从外地赶来南阳县的,小声问着本县人:“他们是些什么人,怎么突然将咱们围起来?”
&ep;&ep;就听有人叹口气:“这人叫项彪,是项常侍的干儿子。”
&ep;&ep;那人听完立马震惊:“可是梁帝身边最受宠的项林?我可听说,洛阳全县被他的干儿干孙搅弄的腥风血雨,不少人家都家破人亡了!今日落在他干儿子的手里,还能有活头吗?”
&ep;&ep;本县人又是长叹口气:“不过是破财消灾,今天一天白忙活喽。”
&ep;&ep;那人口中的项林是当今天子身边最受宠的中常侍,因为天子宠信,便目无法纪、为非作歹,他收了许多干儿子,其中不乏有当朝权贵,皆以讨好项林为荣,与他狼狈为奸。惹的天下百姓有苦不敢言。
&ep;&ep;听到这里,清辞半垂的眼睫快速眨动几下,她本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眼前的场景,可一句“家破人亡”让她的胸口一阵憋闷的疼。
&ep;&ep;她顺着滴血的刀尖看向了项彪的脸。
&ep;&ep;与常人无异的长相,只是穿的好些,却平白让人生出股被压制的无力感。
&ep;&ep;果然如本县人所言,项彪确实是打着搜刮钱财的目的,清辞随着人群,将铜板捧在手中,排成排交给来拿钱的兵士。
&ep;&ep;清辞想要快速离开这里。然而就在兵士要到她面前时,变故发生了。
&ep;&ep;项彪将手中的长刀一勾,勾着一个男娃的领子悬在了半空,“这是哪里来的小乞丐,脏兮兮的,还敢跟爷说没钱?”他勾着男娃的衣领,骑在马上绕着人群转了一圈,哼笑道:“身上有多少钱都交出来,否则把命留下。”
&ep;&ep;刀是杀过人的,刃上的血顺着刀尖滴在卫昭的身上,瞬间晕成大片的红。
&ep;&ep;卫昭被迫扬起头,整张面容暴露在日头下,暮色沉沉,连着他的面容都变得虚晃,只余那双过分明亮的双眼瞪视着。
&ep;&ep;他裹身的衣物不是好料子,从刀尖勾起的地方一点点绽开裂缝,随即映入人眼的是发脓的伤口。
&ep;&ep;大抵是初春的风太冷,悬在半空的卫昭抖了几下身子,而后慢慢地阖上了双眼,静静等待着衣物碎裂。
&ep;&ep;****
&ep;&ep;清辞的心再一次疼了起来。
&ep;&ep;她有位亲弟,叫孟见麟,比她小三岁。他们姐弟二人关系极好。
&ep;&ep;阿弟每每在她面前,总也长不大似的。他会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会用软乎乎的语气喊她阿姐,亦会在犯错误后跑到她身边,寻求她的保护……
&ep;&ep;在清辞的眼中,阿弟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娃娃。
&ep;&ep;可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娃娃不在了。
&ep;&ep;清辞到现在,每晚都会重复做一个梦——
&ep;&ep;是七岁的阿弟冲到她面前,为她挡下致命一刀后,脸上露出的欣喜又委屈的笑容,他说:“好疼啊,比爹打的还要疼,幸亏不是阿姐。阿姐最怕疼,会掉金豆豆的……”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阿姐要好好的,带着麟儿的,还有爹娘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ep;&ep;卖包子那人曾说过那小男娃跟她长得很像,其实不是的,真正像的,是男娃与她的阿弟。
&ep;&ep;他们两人都有着一双干净又明亮的双眼。
&ep;&ep;****
&ep;&ep;清辞在原地犹豫着,时不时看一眼悬在半空的男娃,从他渗血的胸膛到他惨白的脸,最后定格在他阖起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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