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连做梦也不会想到天时地利人和是如此这般!但恍然却又觉为什么不是?天时且不先说,光这地利,假如这个冰室不是对高城有利之地,尧哥如何会独守在此处?突然间感觉我被尧哥和高城摆了一道。以尧哥对我的关心,之前都守了如此久,在高城没定生死前岂会兀自离开?而高城由始至终都不曾表现过惶然、悲恸,反而沉定若无地像在等待这一刻来临。
&ep;&ep;以我此时混沌的脑子分析不来具体的,而想到刚才还将疯子和阿蛮赶走就觉尴尬不已,吱吱唔唔地问:“疯...疯子,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
&ep;&ep;亏得疯子并不生气,他一听我主动搭讪,立即屁颠屁颠跑过来,“小匣子,我跟你说啊,那东西可是个宝啊,它长在这地下十几丈深,吸收了地底的灵气与精华,我秦三走南闯北这么久,几乎走遍各个深山老林,也没见过这般宝贝。”
&ep;&ep;阿蛮凉凉打断:“不就是棵人参嘛,污泥堆里挖出来的。”
&ep;&ep;疯子噎了噎,腆着笑对我:“小匣子你别听他这门外汉的,污泥可也是宝,专门保护人参外皮的。这不,他一吞下立即就回光返照了,哦不,立即就起死回生了。”
&ep;&ep;“多谢。”是我心头的感激之语,但我并没来得及出口,语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即使仍然是平白的调,但也是我初次听他对人道谢。故而连疯子自己都怔了,回头就傻笑了去。
&ep;&ep;那道困住落景寒无法进来的石缝,在我们的合力下打开了缺口,落景寒睁大了眼看着徐步走出一身白衣的高城,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上滑落,泣不成声:“城哥。”我又何尝好过,只是泪在刚才已经奔涌而尽,现在只觉鼻间酸涩,再哭不出来。
&ep;&ep;高城走上前拍了拍落景寒的肩膀,只唤了一字:“寒。”
&ep;&ep;我站在高城的身侧,清楚看到他的眼眶湿润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从来就知道,高城一直就不是个冷情冷性的人,落景寒的悲与痛,他都感受着,嫣藏着。
&ep;&ep;疯子在旁悄悄拽我衣袖,我想了下跟他打了个眼色,安静地退出了房,将空间留给他们男人。而我,不要紧,可以等在后面。
&ep;&ep;出了石室,待我将人领上去面朝江河时,疯子兴奋地语无伦次:“哈哈,我秦老三是真出来了啊,小匣子,你不知道我被困那乌黑的地方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这月光真美啊,这水真清啊,这空气真好啊,这人真可爱啊。”最后那句是指着我说的。
&ep;&ep;我忍不住抿唇而笑,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的真正笑容。到底老天还是宽待于我了,让我不至悲苦余生,让我情能所求。
&ep;&ep;疯子啰啰嗦嗦地讲了很多,将他这阵子的际遇如倒豆子一般都倒给了我听,外带还有夸张的手势。原来就在我与高城,以及盛世尧处在那特殊空间颠倒翻覆时,他不顾一切要冲过来救我,可是怎么也冲不破那道屏障。后来他想到高城用血能打开,于是又在自己手臂上划开口子把血涂抹,还当真被他弄开了裂口。
&ep;&ep;阿蛮乘机带他以雷霆之速破入,但不曾想破入之后根本无法控制,只能跟着那翻腾的空间一同浮沉天翻地覆。到后来被一股极其强劲的吸力吸入那个黑窟窿,一路沉到底。黑窟窿的深度,就连阿蛮都踪跃不上,用十几丈来形容毫不夸张,且底下是个污泥潭。
&ep;&ep;两人都被陷在污泥里,用尽各种办法都难爬上来,因为那石壁光滑。幸而污泥潭中有鱼,两人这么久就靠此为生,至于水,则是由顶上滴坠而下的。
&ep;&ep;难怪两人全身黑不溜秋了,里里外外都被浸透了污泥,包括头脸,怎可能不如此呢?到后来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时间日夜了,只知道永无止尽的黑暗和永远爬不上去的高崖石壁。是到这几日,黑窟窿发生了变化,那原本如沼泽般让人沉陷的污泥开始逐渐干硬,而湿滑的光壁也有了干泥凝结。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在齐心合力下一点点从底下爬了上来。
&ep;&ep;但到顶端时,却被阻了去路。疯子已经快竭力,若再摔下去不说能不能再有力气爬上来,就是那已经干硬了的污泥,这摔下去估计凶多吉少。所以阿蛮发了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他那快如刀的手对着顶上打。殊不知,在顶盖之上,其实压着尘封了高城身体的冰棺。而之前他们赖以为生的水,正是冰棺的寒与黑窟窿空间的温,凝成的水珠。
&ep;&ep;可以说是阴差阳错,也可以说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而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尧哥算谋于心等待的时机。因为,假如说疯子和阿蛮在最后时刻也冲进了那空间,而我已然昏沉,高城则可能在不久之后心离开身体,也遁入沉噩空间。所以,只有尧哥是清醒的,他一力掌控了全局,并将局势稳定下来。他所谓的“未知”,是不知这时间点何时真正到来,却能肯定终将会来。
&ep;&ep;那么高城呢?这其中的事,他知道几成?还是全部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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