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于桓之目色闪动,转头诧然地看着南霜。
&ep;&ep;夜色下,他容颜温润如浸在山涧溪水里的玉。
&ep;&ep;一时气氛稍缓,众人复又前行。半晌,江蓝生忽道:“我并非定要去江南,只是下午时,我去见了师涯。”
&ep;&ep;前面,于桓之仍旧默然不语地走着,脚步不见停顿。
&ep;&ep;江蓝生又道:“你手上的《暮雪七式》是残谱,但师涯手上的《暮雪七式》也并非全谱。”
&ep;&ep;于桓之足下一顿,穆衍风自后方,拍拍江蓝生的肩,说:“上船详说。”然而江蓝生不依不饶,快到渡口,风愈大,两侧楼阁里悬出几丝布幔,猎猎飘着。江蓝生站在街头一角,说:“若说当年一事,各方皆有过错,那是托辞。我知道我与我爹,我叔父,自是难辞其咎。可如今《暮雪七式》重现武林,师涯手上那一本,是被人删去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衔接处的一本,这说明什么,你可知道?”
&ep;&ep;于桓之顿了顿,抬目望向远处,一泊江水泛起縠纹,“说明有人手上有《暮雪七式》的全谱,说明此时有人光复暮雪宫,定是居心叵测,说明当年……一段琐事,叁败俱伤,最后谁都没捞到好处,却成了一场无妄之灾。”
&ep;&ep;江蓝生一怔,望着于桓之,讷讷道:“你也知道。”良久他又将白绒扇扬开,摇了摇,又作出平素里公子哥的模样,“啧啧”两声,说:“江南流云庄,蜀州暮雪宫,是非之地。”于桓之眯了眯眼,淡淡道:“我们在小渡口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