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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人这一辈子,总有几个污点,但南霜不在乎。

&ep;&ep;事情还要追述到那年万鸿阁与天水派结盟。

&ep;&ep;南霜是天水派的大小姐。年将十九,才被父亲招到跟前,说:“最近我派与万鸿阁结盟,他们家二公子我看不错,人长得俊秀,腰板笔直,你嫁去吧?”

&ep;&ep;南霜不想嫁,因为她看到身边成婚的女性亲眷们没一个是快乐的,好好的人为什么要拿去成婚?成婚不就是为了生孩子,一大堆女人生孩子痛得死去活来为什么还要成婚?

&ep;&ep;南霜不愿意成婚,父亲南阳九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儿啊,婚姻是两个门派的强强连合,锦上添花。我们万鸿阁与天水派结盟,利益将会最大化。就算你看不上那小子,婚后你们各玩各的就行了,我和你娘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ep;&ep;南霜不置可否,她不相信,世事瞬息万变,不是想当然而,正所谓福祸相倚。她才知道原来她不过是父亲的工具而已,往时的温亲原来皆为幻相。

&ep;&ep;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答了声:“好。”因为她现在还得仰仗父亲,她决定从以后开始筹谋自己的势力,她不想再受人制衡。

&ep;&ep;南九阳却不由怔住,半晌摇头叹口气:“女儿长大喽。”

&ep;&ep;……

&ep;&ep;送亲队出发正值晚夏,空气中桂花飘香。天水派在京城内城,门开临街,俨然一副官家行头。郁郁葱葱的指头缀在翘檐红门上,南九阳站在门口,看着女儿一身吉服,胭脂红妆。

&ep;&ep;南霜昂首阔步迈进轿子后,想了想,片刻又掀帘探出个头来,唤道:“爹,莫难过,女儿这番嫁了就回来。”

&ep;&ep;南九阳哀伤的表情刹那懵了,眼神变得十分诡异,且看南霜乐呵呵对轿夫道了声:“走咧。”一时间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ep;&ep;一路顺风顺水,日日天气晴朗,和风凉凉。南霜出生至今,便是一个顺风顺水的命,遇到最大的磕绊,便是小时与邻户几个公子哥上学堂,夫子讲课提到“房事”一词,半大的小孩们都懵懵懂懂,只女扮男装的小南霜拍案而起,学着父亲的语气道:“这,是件妙事。”

&ep;&ep;当时学堂内寂然无声,树枝喜鹊叫得叽叽喳喳。正值开春,猫儿也分外躁动,一声“喵”叫让七老八十的夫子浑身打颤,牙齿漏风地说:“孽,孽障!“

&ep;&ep;当天,南霜就在一片鄙夷的眼光中,被夫子逐出了学堂。

&ep;&ep;其实那年的南霜并不知道“房事”一词的玄妙含义,她只是依葫芦画瓢地把南九阳的原话说出来,未想引来一场欷歔,也酿就了别人眼中她的人生最大的污点。但南霜本人不在乎,因为她并不活在他人的眼睛里。

&ep;&ep;南九阳知道女儿被赶出学堂的原因后,十分郁结,他端坐在书房几案前,很忧愁地看了南霜一眼,叹了两声道:“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是为父的错,是为父的错哎。”

&ep;&ep;好在南霜当年女扮男装去上学,唯教书先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南九阳用银子封了老先生的口,南霜也未落下个不耻的名声。

&ep;&ep;同一年,南九阳请了个落第秀才到府上授学,南霜至此再未去过学堂,没了同龄人的竞争,诗词歌赋学得七零八落。

&ep;&ep;九年后,天水派与万鸿阁结盟,那万鸿阁的二公子长的是长身玉立,英俊潇洒。南霜已到了懂事的年纪,南九阳心想,这孩子开窍极早,若嫁了去,必定深谙驭夫之术,天水派与万鸿阁的关系,定能更上一层楼。岂料南霜一句“我不日便回来”让南君杨委实心颤了一把。

&ep;&ep;万鸿阁坐落在凤阳城外的玉山中,山路十八弯,隐约见得飞檐廊脚,白墙楼阁巍峨耸立,在枝蔓掩映间,愈发幽静庄严。时已初秋,枫叶变作黄橙色。

&ep;&ep;万鸿阁本名万红阁,只因深秋时节,大片红似火的枫叶飘落于楼台亭榭间,如万点飞红过眼而去,妍丽且多姿。然此阁在江湖上地位平平,“万红”二字不免让人联想到秦楼楚馆,遂改名成“万鸿阁”,以鸿雁高飞之气象重振声势。

&ep;&ep;轿至阁前。正午艳阳天,秋高气爽,良辰吉时。万鸿阁正门前站了一行人,排头一个身穿红服锦衣者,便是正牌新郎官欧阳熙。

&ep;&ep;南霜在外的某类名声是极好的,都说天水派大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勤苦耐劳,身材婀娜,肢体柔韧,房事亨通……不必赘述。

&ep;&ep;欧阳熙觉得自己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娶了七仙女般的好夫人。他在门口站得是笔直发僵,僵中带软,软里还掺和着些么柔情似水。明白人看了知道他是紧张,外人见了,便是一副已然腌菜的模样,皆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ep;&ep;下锦轿,移莲步,吹来一阵金秋风,掀起红盖头一角。南霜隐约撇的新郎官修长身材,正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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