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看着陈弋示意她可以走了：替我谢谢洛姑娘。

&ep;&ep;陈弋不走，又问了他两个问题。

&ep;&ep;陈开漫不经心地说了两句，之后南门柳醒了，就匆匆起身，到屏风后面去看人，神色和动作都透着担忧，甚至还有几分紧张。

&ep;&ep;陈弋：说好的避嫌呢？

&ep;&ep;放在别人可能完全看不出来，但陈弋是他亲姐姐，在他小时候还经常逗他玩，知道他情绪不外显，会有这种动作略微僵硬的表现已经是很不寻常。

&ep;&ep;陈弋不禁想起了洛茵茵的话。

&ep;&ep;她带上了房门，心道，难道陈开是真的想和他那小徒弟成家不成？

&ep;&ep;房间內，小徒弟缠着陈开睡了，陈开还很清醒。

&ep;&ep;他莫名想起了从前。

&ep;&ep;陈开没有亲人的概念，没有得到过南门柳给过他的拥抱，更没有人这样抱着他入睡。

&ep;&ep;小时候，和他最亲的是顾临，但发现他与顾临之间只是利用关系后，陈开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感情里有几分是真的，只知道自从顾临消失之后，自己就对他一分多余的感情都没有了。

&ep;&ep;长大后，雪寂禅师对他很好，但雪寂禅师有三千弟子，全都能神奇地一碗水端平，既能从别人眼里一无是处的废物身上看到优点，也能对陈开这种天眷的奇才提出批评，所以和他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ep;&ep;你不在乎人情世故，心就像颗石头一样，有好处也有坏处，雪寂禅师说，因为磐石可以转移，草席可以卷曲，白纸可以涂画。

&ep;&ep;于是雪寂禅师在他这张白纸上，写下了几句简单的教诲。

&ep;&ep;禅师认为，陈开可以顺应本心，修成大道之后，基本可以做到无我境界，也就是成为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天道，但是这样长时间下去，他这个人存在与否有什么区别呢？

&ep;&ep;他无所不能，却只是天地间的一粒微尘。

&ep;&ep;所以雪寂禅师让他定期入世，遵守两个原则，一是不能枉杀无辜，二是不可放过奸恶。

&ep;&ep;在这样简单的指引下，陈开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千百年，直到素河大雨的那天。

&ep;&ep;师尊

&ep;&ep;陈开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ep;&ep;小徒弟睡得香甜，却还记着收紧手臂，牢牢抱住他，在梦里轻声叫他。

&ep;&ep;柔软，温热，属于小徒弟的特殊味道很好闻。

&ep;&ep;陈开忽然想到，自己现在会回忆起过去，可能是因为，他少时也曾期待过这样的拥抱吧。

&ep;&ep;他曾经希望顾临能多表扬他一些，所以他总是鼓励小徒弟。

&ep;&ep;他看到别人有爹娘亲手裁的衣服，所以他也给南门柳裁衣。

&ep;&ep;他想在醒来时看到亲人就在身边，所以他一直陪伴在小徒弟身边，尽量不离开，此刻也顺从地任由小徒弟紧紧抱着。

&ep;&ep;渡人渡己，说得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ep;&ep;陈开轻轻回抱住小徒弟，慈爱地抚摸他的后背。

&ep;&ep;南门柳终于装不下去了。

&ep;&ep;为什么？

&ep;&ep;这种奇怪的气氛是什么？

&ep;&ep;师尊的动作怎么会如此坦荡而充满慈祥的意味？

&ep;&ep;他只眯了一会儿，背部一被抚摸，就敏感地睁开了眼睛，双眼湿润地看向陈开，却见他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爱怜地问：怎么醒了？

&ep;&ep;南门柳恶向胆边生，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ep;&ep;【这是一种不违反晋江规定的行为，因为并没有明确到底是用哪里蹭哪里。】

&ep;&ep;师尊，我

&ep;&ep;陈开的表情忽然僵硬，推开他就要离开。

&ep;&ep;南门柳当然不同意，可是又没有他力气大，要知道陈开若真想推开他，他是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贴上去的，缠也跟不上速度，只能使出杀手锏：哭哭。

&ep;&ep;师尊！

&ep;&ep;他跪在床|上，眼泪无声地从脸庞滚落。

&ep;&ep;陈开果然停住，回头看着他，神色复杂。

&ep;&ep;师尊嫌我脏吗？他低下头，颓然跌坐在床下，我、我这是怎么了？

&ep;&ep;陈开转身扶住他，不让他摔到，眉头紧皱。

&ep;&ep;南门柳偷看他一眼，心中大惊。

&ep;&ep;师尊居然还会皱眉！

&ep;&ep;居然为难到了这种程度吗？

&ep;&ep;其实南门柳之前曾设想过，以陈开现在对他百依百顺的态度来看，只要他开口，即使是无理要求，陈开应该也会答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