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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魏文泽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ep;&ep;自从离婚以来,他并非不念旧情。

&ep;&ep;尤其是这个饭店,他一边倍感讨厌,一边备受吸引。厨房里的饭菜气息,像极了刚来北京时的家——那时候,他和简云住在一起。

&ep;&ep;一日三餐,热茶热饭。

&ep;&ep;在外奔波劳累一整天,切身体会“狗眼看人低”,回到家的那一刻,唯有简云在等他。吃饱了饭,洗个热水澡,他一边看报纸,一边和简云说话。

&ep;&ep;他一度对这个世界爱恨交加。

&ep;&ep;以至于后来,他逢迎宋佳琪,心中总有疙瘩。

&ep;&ep;那不是花街柳巷中的风流游戏,他不能自主地选择抽身而退。必须长久地、专一地表达,不存在的喜爱和欣赏。

&ep;&ep;凭什么呢?他聊以自嘲地想。

&ep;&ep;许是酒劲上头,回忆如虫蚁,噬咬他的身躯。

&ep;&ep;他起初把左手搭在桌面。后来,修长的手指往前伸,挪动了几寸距离,碰到了简云的指尖。

&ep;&ep;“我做了什么,我说了你也听不懂。”魏文泽抬起另一只手,端过旁边的啤酒罐,单手拆开易拉罐,气泡便“滋滋”地冒了出来。

&ep;&ep;白沫一涌而出,沾湿他的手背。

&ep;&ep;他喝了一口酒,没有付钱的意思。

&ep;&ep;简云提醒道:“雪花牌啤酒,四块钱一罐。”

&ep;&ep;不知是发了什么酒疯。魏文泽拆下手表,放在桌面上:“劳力士黑水鬼,我拿这个抵债。”

&ep;&ep;简云把手表推给他:“表我不要,你拿走吧。这一罐酒,我送你了。”她惜字如金,态度刚硬,与印象中大不相同。

&ep;&ep;魏文泽后退一步,面朝灯光,与她对视。

&ep;&ep;他一言不发。左手拿着机械表,右手端着一罐酒,喝了两口,含糊不清道:“行了,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ep;&ep;说完这句话,他独自进入夜幕。不多时,身影便彻底消失。

&ep;&ep;魏文泽无法概述自己的性格。但是有一天,他恍然发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只在简云的面前出现。

&ep;&ep;——听起来像一种讽刺。

&ep;&ep;他自认为这一晚只是一个小插曲。回家之后,生活还要照旧。

&ep;&ep;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秦越派人跟踪他,将他的行程记录上交,报告到了秦越那里。

&ep;&ep;秦越疑心深重,当晚又听信了谢平川的话——谢平川是毋庸置疑的敌人,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好像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ep;&ep;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秦越看不穿魏文泽。

&ep;&ep;收到的消息也令他失望。

&ep;&ep;魏文泽又跑去探望前妻,而且特意挑了一个点,挑在没有顾客的时候。宋佳琪的下落不明,魏文泽还有这等闲心——联系几段前因后果,秦越不得不怀疑,魏文泽故意切断了宋佳琪这一条线。

&ep;&ep;当初他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卫董事长亲自搭桥,替魏文泽拓展人脉。如今靠山轰然倒塌,魏文泽倒是乐得轻松,回头还能和前妻叙旧,逍遥快活。

&ep;&ep;这就是秦越的新助理。

&ep;&ep;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叫人防不胜防。

&ep;&ep;秦越把烟头掐灭在玻璃缸中。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一口气。

&ep;&ep;几天之后,秦越指使了一伙人,在夜里九点左右,去简云的饭店闹事。秦氏集团的经营范围很广,认识一批拉帮结派的无业游民,想要收拾一个开饭店的小老板,简直易如反掌。

&ep;&ep;他们在店内挑刺,扔了筷子和饭碗,吓跑了寻常顾客。

&ep;&ep;碰巧那天是周日,简真也坐在店里。她没见过这种阵仗——立刻就嚎啕大哭。

&ep;&ep;“真真……”简云将她搂在怀中,让服务员去厨房报警。

&ep;&ep;可惜警察来迟了一步。

&ep;&ep;那帮无业游民已经跑了。他们砸坏了桌椅板凳,造成了一笔损失,又在饭店招牌上喷漆,画了一些奇怪的形状,引得路人指指点点。

&ep;&ep;简云被气得手抖,胸腔也很疼。明明一天没吃饭,却丝毫不觉得饿——为什么会有人不按规矩行事?尺度一再突破下限,逍遥法外,心安理得。

&ep;&ep;她去警察局做了笔录。

&ep;&ep;这并非一桩小事。服务员偷偷打电话,打给了简云的前夫。

&ep;&ep;彼时的魏文泽还坐在家里,研究谢平川近期的行程安排,电话刚一接通,服务员便说:“简真爸爸,今天有好几个人来店里,又砸又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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