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楚禾只当他是顾念着往日情分,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而她身后的陆衡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握了握拳,眉头紧锁。他要快一些,再快一些,除掉那些碍眼的人,坐稳江山,把她抢回来,让她今后只对着他一个人笑……陆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出宫后的楚禾坐在马车里,心不在焉,芰荷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有反应。
“小姐之前不是很怕王爷吗?今日怎么还急着回去了?”芰荷不解地问道。
楚禾托腮,吐了吐舌头:“王爷也不是那么不好啊,他……也是有苦衷的吧?虽说刚开始的时候王爷隔三差五地找我的不是,但他性子不好嘛,我便不要那么记仇了。”其实她有些明白为什么陆琰那么厌恶陆衡了。
芰荷僵了脸色,她大声道:“小姐!王爷之前那么欺负您您都忘了吗?不论他有什么苦衷,都不该牵扯到您身上吧?他比您大了十岁呢!”
“芰荷你怎么了?”楚禾不解,“你之前不是还同我说看见王爷变好你就放心了吗?”
芰荷一噎,降低了声音:“我这不是担心小姐您吗?”
楚禾浅笑:“可是王爷真的变好了啊,虽然我还是有点怕他,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奴婢说不过您。”芰荷闷声道。
待回了王府,楚禾见芰荷仍是没什么精神,便让她先去歇着了。而楚禾自己打算再去看看陆琰怎么样了,刚一进寒水院,就见成贵跑了出来:“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王爷可就要了老奴的命了!”
楚禾抿唇一笑:“成伯这是什么话?王爷他……可还好?”
成贵忙将她请了进去:“王妃您自个儿去看吧。”
“王爷?”小姑娘探了个脑袋进来,屋内装横华贵,她之前都没注意过。
陆琰立在书桌旁,看了她一眼:“过来。”
楚禾眨巴眨巴眼,走向男人:“王爷在做什么啊?”
“你今日去做什么了?”陆琰反问她,手中握着的笔却是不停。楚禾瞄了一眼——男人书法极好,行云流水,遒劲有力,笔锋处透着一股子狠劲儿,像他这个人。
楚禾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衣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骗他:“去宫里给母后赔罪了。”
“……”陆琰的手顿了一下,浓墨晕染开来,毁了这幅字。
楚禾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他发怒。
陆琰放下笔,将那幅毁了的字换下,重新提笔,他面无表情:“过来。”
楚禾咬了咬牙,挪了过去,刚一到男人身边,便被他空着的手扣住手腕圈进了怀里,她顾忌他的伤,没敢挣扎。陆琰将笔交到她手里,大手包着她的手,下笔一气呵成,落下“楚禾”二字。
他的手因为常年握剑,磨出了茧子,因此握她手的时候,下意识地没有用力,像是怕伤到了她。
“王爷?”楚禾摸不清他的意思。
“楚禾,”陆琰左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后背紧贴着自己,低下头吻上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楚禾,谢谢你……”
楚禾一惊,心中除了慌乱与害怕,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一闪而逝,快得让她抓不住。
“等再过几日,本王带你去玉垒,听说那座山上的蘼芜开得不错。”陆琰含住了她的耳垂,闷声道:“楚禾,你要快些长大,本王耐心有限,实在忍不了多久。”
一句话又让楚禾羞得恨不得藏起来,小姑娘手有些抖,好半天,她执笔落下,陆琰也不同她争,跟着她的手,并不用力。
墨汁染上米白的纸张,由于手抖,写出的字有些歪歪扭扭,无端让人怜爱。待收笔之后,陆琰怔住了。
纸上“楚禾”“陆琰”四字相伴而行,一个刚硬,一个温软,仿若天生就该如此。
“王爷,”楚禾侧过头去看他,“我写的不如王爷。”
陆琰从她手中接过笔,放到了一旁,轻笑:“那下次一定要比过本王。”
楚禾乖乖点头,咧开一抹笑,明媚至极。
陆琰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他想不明白楚禾刚嫁过来的时候,他怎么舍得对她那么不好?
“王爷,”楚禾垂下眸子,有些心虚,“我今日在宫里,又……顶撞了太后,会不会给王爷惹了麻烦?”
“为何?”陆琰捏着她白嫩的手。
“她……她诋毁王爷,分明不是王爷的错,她偏说与王爷有关。”楚禾皱眉,“他们不讲道理。”
陆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勾唇:“赵氏不足为惧,她动不了本王,自然也不敢动你,同他们讲什么道理?”
楚禾这才放心,谁知陆琰紧接着就问:“今日见陆衡了没有?”
楚禾心里紧了一下,想起每次她见了陆衡之后,陆琰恨不得掐死她的反应,缩了一下脖子,飞快解释:“见是见了,但我很快便离开了,没有多说什么,王爷不要生气!”
“楚禾,”陆琰道,“本王愿意信你,你也不要让本王失望,如何?”
“……”楚禾沉默良久,就在陆琰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低低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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