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你如今是秀才娘子了,家里还要仰仗你呢,怎么能反过来拖累家里呢,你出去看看,哪家的姑娘嫁人了不是帮扶娘家,你倒好,反过来想寻娘家的好处贴补夫家。”那妇人说完,方慧娘羞的低下了头。
妇人插着腰大声说道:“你爹将你嫁给邵家,可不是指望你回来要银子的,你孩子都生了,也该懂点事了。”
两人这一番拉扯,已经有不少人围着指指点点了。
方慧娘木讷,半分不敢言语。
妇人见她这般,神情更是得意,抬眼看见路过的邵瑜,斜眼说道:“哟,邵秀才也来了,好好的秀才公,也要吃娘子家的软饭吗?”
正蹲在地上拾起青菜的方慧娘顿了顿,怯怯抬头,望向邵瑜:“相……相公。”
邵瑜朝着那妇人看了一眼,喊道:“岳母。”
那妇人是方慧娘的继母张氏,方慧娘生母难产而亡,方父便续娶了张氏,张氏过门一年便生下一对龙凤胎,又过两年再生一女,方父本就失望于方慧娘不是个男孩,有了小儿女之后,方父就更不在意方慧娘了,待方慧娘长到十八岁,听了张氏的瞎话,随意的将她嫁给了邵瑜。
邵瑜考上秀才的时候,结亲的人踏破了邵家的门槛,但原身那时候心气高,一心想在中举后迎娶官家小姐,哪知几番中举不成反倒蹉跎了下来,而后眼见他年纪越大,邵大郎夫妇又迟迟生不出孙子来,邵家二老这才着急了。
只是邵瑜几番中举,大多因身体不适而不成,传来传去倒传成邵瑜是个病秧子,这么一来,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不愿意跟邵家结亲。
而方慧娘的继母显然不是个好心的,方父本不想跟邵家结亲,但张氏一番舌灿莲花,以邵瑜年少便考中秀才,日后定然大有作为,方慧娘年纪大了不好寻人家为理由,说动了方父,这才结了亲事。
原身成亲后,方父对他热切了一阵,而后张氏又一番挑拨,将原身是个病秧子的事告诉方父,方父便冷了下来,只当自己白送了一个女儿,对于原身也越加敷衍,原身几番上门借银子,都被方父寻了理由避而不见,久而久之,邵家也就明白了方家的意思。
邵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眼前这一幕,他上前扶起方慧娘,朝着张氏道:“岳母不喜这些小菜,随手送人便是,何必丢弃,我娘子虽非岳母亲生,但她总归叫了您这么多年娘,您不愿意借银子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折辱她?”
“原来不是亲生的啊,难怪这么凶……”围观人中有妇人低声说道。
张氏见形势逆转,立马开口说道:“大家评评理,哪有出嫁的姑娘,张口回娘家开口借三十两银子,这是要掏空娘家的家底填补婆家的漏洞啊!”
围观群众都是墙头草,听这么一说,又觉得张氏说的有道理。
邵瑜也不着急,闲闲说道:“岳母,你脖子上如今还戴着我那早逝的亲岳母的陪嫁呢。”
那个金项圈看起来沉甸甸的,至少值四五十两银子。
张氏一急,吓得赶紧捂住脖子上的金项圈,辩解道:“你胡说些什么,这些可不是那死鬼的,这是我前日才打的!”
邵瑜笑了笑,说道:“也许是小婿看错了吧。”
“有钱打金项圈,却没钱借给原配的女儿,果然是后娘啊。”围观群众中有人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我那大女儿结了一门好亲,我这个当娘的,总要打点首饰装门面,省的在亲家面前失礼!”说道一门好亲,张氏还颇有些得意洋洋,她那女婿家里在府城做生意,很是富贵。
“岳母,亲戚之间帮忙本就是情分而非本分,此次娘子厚颜上门借钱,是她的不是,她临行出门前,家母已知她此行注定无果,但还是没有阻止她,原因无他,家母知她想念家中亲人,因而便由了她去。”
邵瑜这般,显得邵老太是个疼媳妇的婆婆,而张氏是个势利眼的继母。
他顿了顿,接过方慧娘手中的篮子,接着说道:“家中贫寒,无甚好物,这些青菜是娘子晨起后,蹲在菜地里仔仔细细筛选了一个时辰方才摘出来的,岳母不喜我家娘子,又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不愿与我邵家有过多牵扯,这一篮子青菜不接便是了,何必这般糟蹋。”
方慧娘扯了扯邵瑜的衣袖,想说这青菜她哪有摘的那般仔细,邵瑜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便不敢说话了。
“是啊,总归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扔了多让人寒心。”一个老者低声说道。
张氏被众人盯着烦躁,索性也不装好人了,一叉腰,怒道:“你是读书人,道理都是你们的,我说不过你们,但今天任凭你说破了天去,我也不会借银子给你们使。”
邵瑜叹了口气,朝着方慧娘道:“慧娘,岳母如此说,日后回娘家就只当走亲戚,勿要再提银钱之事。”
方慧娘神情为难,说道:“可相公乡试怎么办?”
“无妨,我已经有了办法。”邵瑜顿了顿,朝着张氏问道:“这般,岳母可满意?”
张氏冷哼一声,嗤笑道:“你们说话可要算数。”
邵瑜并没有说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张氏这人虽然势力刻薄,但也真没做什么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