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穿梭,逾觉绝望,石制的通道每一条看起来都一模一样,若无人带领,她只怕一辈子走不出去。
&ep;&ep;经过一道长长的石阶,级级往下,微生寻就站在石阶尽头两扇巨大的石门前。
&ep;&ep;石门足有五六层楼高,雕花繁复而华丽。
&ep;&ep;微生导将宁秋鹤牵到兄长身前,微生寻亦执起她的手,右手凌空一推,石门缓缓打开,竟无半点声息。
&ep;&ep;未及看清门内景象,一幅红纱袭来,覆上她的头脸。
&ep;&ep;被微生兄弟从两侧牵着前行,暗香浮动,低头能从红纱间望见脚下被踩成泥的花瓣。周遭呼吸声此起彼伏,似是置身于人群当中,可四周不但无半点私语之声,更是连衣料摩擦的声音都无有,只有诡异的寂静。
&ep;&ep;约莫前进了半刻有余,又步上数十台阶,微生兄弟二人携了宁秋鹤站定,一同伸手掀了头纱。
&ep;&ep;宁秋鹤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叁人此刻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宫殿尽头的祭台上,宫殿由两行数人合抱的巨大圆柱支撑,祭台后方一座足有十层楼高的石制雕像,乃是下半身为蛇的壮硕男子,长发披散,双眼低垂,双手捧着一个缓缓转动的八卦。
&ep;&ep;满殿静默的人群,黑压压的将巨大的神殿塞了个满满当当。男女老少,甚至有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尽是神情呆滞,双眼无神。人群从中间让开一条通道,通道两侧一行神情木然、动作僵硬的少女在无声的撒着花瓣。
&ep;&ep;「高兴吗?小鹤。」微生寻慵懒的嗓音中带着微微的冷意,「整个洛阳城的居民,都在这里为我们祝贺了呢。你要乖乖的与我们完成婚礼,知道吗?大婚之日,得一切都体体面面的才好。」
&ep;&ep;宁秋鹤心中冰冷,心知此刻若是做出什么不配合的举动,只怕是要连累这满殿的凡人。
&ep;&ep;祭台阴刻着八卦图,中央处站着一名白眉白发的老者,正是当日在性事之时闯入,又被微生寻拖走的老头子。今日恍如换了一人,目光冷清,神情肃穆,目光定在一身喜服的叁人身上片刻,缓缓开口道:「两位可是想清楚了?」
&ep;&ep;「再清楚不过。」微生寻朗声应道。
&ep;&ep;「好,」老者微微颔首,「我穹回,伏羲殿第五十六代掌卦,今日以伏羲之名为你们证婚。伏羲神前,须得以本源之名结为夫妻,婚后亦须以本源以分尊卑,可有异议?」
&ep;&ep;「本源之名自是没有问题,」微生寻挑眉,「可这尊卑,按本源的话,那婚后到底谁尊?」
&ep;&ep;「要是我说她是尊那你这婚还结是不结?」穹回真人毫不客气地反问。
&ep;&ep;「当然结。」微生寻薄唇一撇,「你这老头别想坑我,她不就一半妖,父亲虽是山神,可按本源来哪能比我们兄弟高,怎么看都是她高攀了吧。」
&ep;&ep;微生导低低地笑了一声,亦跟着道:「无论谁尊谁卑,我都要与她结为夫妻,绝不反悔。」
&ep;&ep;穹回真人闻言长叹一声,转身面向伏羲像,双手奉象徵伏羲之力的河图于额前,郎声道:「吾今日以伏羲之名为证,瑞兽九尾微生寻、微生导,自愿与神女??」
&ep;&ep;神女?什么神女?宁秋鹤愕然抬头,突然下腹处一阵巨痛,微生兄弟二人牵着她的手未及收紧,她已软倒在地。
&ep;&ep;「小鹤!」微生导立即俯身将她抱进怀里,微生寻愣了一瞬,亦随即半跪在地,查看她的状况。
&ep;&ep;腹中一阵接一阵地钝痛,似是无休无止。开始时尚且措手不及,脑中一片空白,但仅一瞬,宁秋鹤便冷静下来。过去数个月未曾出现过的疼痛忽然而至,这是来自那个世界,尚未死去的肉身的痛,她竟是被微生兄弟囚在池中两个月有余,怀胎十月,此时瓜熟蒂落,她的魂要回来了。
&ep;&ep;疼痛逾趋激烈,长时间钝痛以后,是开膛剖腹般的锐痛,宁秋鹤牙关紧咬、冷汗直冒,已无暇顾及微生兄弟将她抱往何处,这满殿的凡人又要如何善后。
&ep;&ep;定是哪个庸医欺负她成了植物人的肉身,剖腹产不给打麻药,宁秋鹤心中喃喃咒骂,口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疼痛到了极致,连呻吟都是奢侈。
&ep;&ep;这来自灵魂的痛绵绵不绝,在过剧的疼痛中无法得知已过去了多久,耳边响起各种纷乱莫名地声音,尖叫声、吼声、哭声、脚步声、骂声、嘀嘀嗒嗒的仪器声、金属碰撞声、婴儿的啼哭声??
&ep;&ep;婴儿的哭声逐渐盖过了其他的声音,宁秋鹤忘形地听着,聚精会神,乃至忽略了疼痛。那是她无缘得见的孩儿,哪怕只是听听哭声也好,她怕下一刻就要失去所有联系。
&ep;&ep;『鹤儿,这是我和你的孩儿,是女儿,你看看。』
&ep;&ep;『鹤儿,你张开眼看看我们的女儿??』
&ep;&ep;『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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