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华而不实的舞蹈动作,最让玄珠头疼的还是凤皇太子随性而起的酒宴。
幸好灵兽众多,讨好阿谀者更多。玄珠只需乖乖隐在其中,再趁着酒酣人杂不辞而别便好。运气好时,还能避开巡视卫队,在这华丽腻人的皇宫中搜寻一番。
可今日太子来时,只有玄珠一人在,逃也逃不得了。大家都去看那万年一开的铁树之花。玄珠已在天上看过铁树花仙在宴会上开过数次,觉得无趣便留下了收拾残局。
太子来时已经微醺,看到玄珠,勾唇一笑:“玄珠。本太子记得你。来,坐下来陪本太子喝一杯。”
“太子醉了,早些歇息才好。”玄珠握紧手中的舞袖长布,未挪动分毫。
“清醒容易醉难得。好不容易醉了些,歇息不就可惜了。来,玄珠过来尝尝本太子最近新酿的凤仙酿。”太子不依不饶。
玄珠无奈,选了个最远的位子坐下。
太子将酒斟满,推到玄珠面前。
玄珠正襟危坐,未有饮酒之意。
“怎的,本太子酿的酒入不了玄珠的眼?”太子有些不悦。
玄珠摇头:“玄珠不甚酒力,怕酒后失态,惊扰了太子。”
太子一杯酒入口,烈酒由喉咙烧到心窝。罢了,确实是烈了些。“那玄珠便坐着陪陪我,一个人饮酒终究是无趣了些。”
玄珠拿起一旁的彩瓷茶壶满上一杯清茶,恭敬放到太子手边。“烈酒伤身。太子还请爱惜身体。”
太子眉眼低垂,若有所思,不久又开口道:“听闻花精善泡花茶。玄珠可愿为我泡上一杯?”
玄珠一惊,有些失措:“玄珠年纪尚小,还未习得泡茶之术。请太子见谅。”
“听闻花茶芳香满溢,澄澈艳丽,却是不随意泡的。玄珠也定是要留给心仪之人喝的。是我唐突了。”太子怅然若失,杯中之酒已不尽兴,拿起坛子饮了起来。
心仪之人?这个太子和那人一样,每日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乱人心神。
玄珠起身要将坛子拿走,未有半分粗暴之举,却有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太子溃败下来,只能乖乖放下,眼角却是笑意。
玄珠又坐回原位:“太子,强颜欢笑终究解不了黯然神伤之苦。何必为难自己?”
太子轻笑:“为难?本太子为难谁也不会为难自己。日里头的欢笑是真,今日神伤也是真。没有人会时时欢娱,也没有人能刻刻悲恸。玄珠同你那兄长一样,都爱顶着这一副少年面容说些老气横秋的话。”
玄珠暗笑,若要按着仙山的年岁来算,不说帝君就是她也比这太子年长上许多。“玄珠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胡乱言语罢了。太子的豁达和哥哥的随性,玄珠终究是学不来半分。”
太子将手边的清茶拾起,解了解口中的混沌。“这种事总要讲一个自然而得,无需学也学不了。得到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太子断了断万千的思绪,看向眼前乖巧坐着的玄珠,“不过玄珠该多笑笑的,小小年纪哪有这么多愁绪,板着脸可是会变丑的。”
玄珠用力扬起嘴角,牵强地有些滑稽。
太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罢了,罢了。要笑要哭随你。毕竟玄珠同我不同。我如今的逍遥快活都是别人拿命换来的,不尽情欢笑总觉得辜负了故人好意。”
“玄珠私以为太子如今的欢笑才辜负了那位故人的好意。”玄珠说罢,又满上清茶。
太子听后,不再言语,将满杯清茶喝了个干净,随即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本太子送玄珠出去吧。今日是谁来接?是你那刺猬哥哥还是木头姐姐?说起来你那个能说会道的姐姐怎么许久未见了?”
武罗神最近好像在和白玄帝君置气,但凡白玄帝君在的地方她便不愿现身。玄珠不知缘由,也不知该不该过问,便搁置下了。想着两人都是孩子脾气,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
“姐姐近日在一位先生院落学习药草栽培之术,怠慢了太子。玄珠这里代为赔罪。”玄珠回答。
太子摇手:“无妨。玄珠所说的那位先生是否以轮椅代步?”
“正是。玄珠问过先生名讳,先生避而不谈,只得以先生相称。”玄珠回。
“先生是同过往诀别之人,他的名讳,就连本太子也无从知晓。不过先生绝非无礼之人,心善的很。谷中但凡有患病者,高低贵贱,先生都是竭力相救的。想是过往太过痛楚了吧。”太子神情中有几分崇敬之意,又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太子与先生相交不浅?”玄珠试探。
“是呀。以前还常常去先生那边讨酒喝。这几日政务繁忙,倒是许久未去了。下次玄珠也同来,去给先生那僻静院落热闹热闹。”太子坦然而答。
“好。玄珠定去。姐姐已经等着了。太子就送到这边吧。”玄珠同太子告别,向泠心走去。
泠心总觉得玄珠冒险入宫责任在她,便要求和白玄帝君轮流接送玄珠。
和泠心一道总是缄默,玄珠也不是善言之人,乐得清闲,可今日却突然有些惆怅在心,想要找人倾诉。
“泠心姐姐,玄珠以前总觉得你太过拘泥于职责天命,常常替你不值。可现在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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